她摸摸我的頭,很是包容,她說:“你瞧,我這輩子過得一點兒不順心,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僅有的好機會。”
我固執:“不許去。”
她是我僅有的友人,盡管她接近我別有用心,但她仍是我的好友,我不希望我所在乎的人離我天涯,即便從S市到歐洲並不算遠,果然還是我太自私,我巴不得我在乎的人和我住在一起見不到旁人。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我所有的缺點與劣根性,但她從未有過嫌棄,我一度覺得像我這樣性格孤僻的人是沒有朋友的,用一句文藝而矯情的話來講,她給了我皚若白雪的驕陽,是我滿目漆黑生命裏唯一的亮光。
我想若有主,我能遇見她一定是主的恩賜,為她我願意從此有所信仰。
她看著我,就像第一次認識我時看著我,目光溫和,豔麗的容貌非但不落入風塵反倒多了幾分聖潔,若有天使的存在,那她便是我的天使。
她慈愛無比,全身仿若散發這光輝,讓人不能直視:“我痛苦的太久,如今能遠離這兒何嚐不是好事。”
她從未忤逆過我,的確,是忤逆,不論我說什麼,她總是會第一時間笑著說好,我大概被她寵壞了,我什麼都沒想,大小姐脾氣突然爆發。
我說:“我說了,你不許走,你把我的話當廢話麼。”
聲音有點大,一瞬間成了整個小店矚目的中心,我毫不示弱的一個個瞪回去,什麼人啊,對別人私事那麼感興趣,我完全忘掉了他們看我是因為我的聲音太大,當然不排除羅洛長得太好不多看看就吃虧了。
吳媽用托盤端著米線上來,不著痕跡擋在我倆中間,她一碗一碗放好米線,看看我又看看她,打趣道:“小姐妹有什麼好吵的,說開了就行。”
我不欲讓別人知曉我倆之間的糾葛,強壓著怒氣就要說話,她先說話了。
她說:“沒事,您去吧,青荷就是最近壓力有點大。”
吳媽當然不信,她又看了看我倆,這才下去。
我試圖冷靜下來,奈何就是冷靜不下來,我可以冷靜對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但就是沒法對她無動於衷,我欠了她,四個字卻是背負了將近一生的債。
我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米線,心裏亂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吃著吃著,不經意的瞅了她一眼,她眼前的碗已經空了,我將碗裏的肉全夾給她,她這才收回可憐巴巴的小眼神,這才是我夾肉給她的原因,才不是跟她心有靈犀,真的是因為她太可憐巴巴了,我發誓。
吃完米線擦擦嘴,我終於冷靜下來,我問:“你喜歡他嗎?”
羅洛咬斷米線,慢條斯理的嚼完,才說話:“當然不,但他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對我還可以,那我還挑什麼。”
我看著她的碗幹瞪眼,她已經吃第三碗了,我表示了對一個不論怎麼吃都吃不胖的美女應有的憤恨,凶殘的送過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她無動於衷。
我道:“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但我告訴你,你隻要敢離開S市,咱倆之間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