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論神作(1 / 2)

他漸漸不再提起他,也許父母雙親早已看出他的心思,才會在那一天用那樣一種方式說出,因為她不在,也不允許再出現,父母已不提起,就連家裏她存在過的痕跡都會被一一抹去,好似她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

他看著妻子與兒子的眼神,他心中蒼涼,到底是不同了,如果所有人都希望他忘,那他忘便忘吧,也許她巴不得他不記得,他之於她應該是一場難以啟齒的噩夢。

可還是忘不掉,他的生日,他坐在車裏,他看著她一個人坐在屋外秋千上。

她見他欣喜若狂,他為她感到痛苦,他也許不該隻求自己解脫就將妹妹嫁給柳靖,柳靖太浪蕩,絕不是一個好丈夫的人選,不然她怎麼會一個人寂寞的坐在那裏。

他看著她,她亦看著他,最後她收了笑,麵無表情的走近屋子。

第二次相見,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的時候,他作為好友兼姐夫被叫去。他們兩個像是在互相折磨彼此,話都不太多。

他看著無能為力,地獄苦海,我們各自掙紮,不得解脫。

第三次,不問前因不求後果,他們相見,他上了她,也許該說得委婉一些,比如他們之間進行了一場靈與肉的合體,過程是成功的,結局是各自分散。

本來就該,兄妹結合,不論是宗教還是道德都不會讚同,他生而為人,屈服於各種條條框框,即便超脫出一些規則,很快又會被另一些規則所束縛。

他不再關注她。

樂景站起身走到窗前,逗弄著那隻我曾見過的二百五鸚鵡,他問:“其實我挺後悔的,如果早些關注。”

我打斷他的話,尖銳的指出一個事實:“你早些關注有什麼用,沒有用的,什麼都不會改變,盡管我可能是頭一個知道你隱藏在堅硬外殼下敏感的心,但是我還是不會喜歡你,盡管人並不完美,做事也會被自身缺陷所約束,從而短視,但是我還是要說,你真是一個糟糕透了的男人。”

“糟糕透了,糟糕透了。”那隻二百五鸚鵡叫喳喳。

樂景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這尼瑪還是頭一回有人直接了當的尊重我的意見,之前都是我把人當寶,人把我當草。

“真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在意世俗的人。”

樂景道:“我並不在乎。”

“那你。”

“但是她在乎。”樂景這一句剛好補充上我的疑問。

我沉默了一下,反問道:“你想過沒有,也許她也不在乎。”

“我想過,但那個時候就是死心塌地的覺得這樣對她才最好。”他說。

我無話可說,這種事誰能說得明白,這世上的每個人莫不是在以為對別人最好的方式去對待別人,根本不管別人是否也這樣想。

我將話題轉移道陳年舊事上:“我看我媽的日記本上,她見你至少見了五次,而你隻說到第三次。”

樂景轉過身看著我道:“我知道,我也看過那本日記,本來想銷毀,想了想又留給你,讓你看看也好,何況我們有時見麵她並未記錄下來。”

“為什麼。”

他意味深長道:“畢竟愛情這種東西不隻有你們小輩們才有,我們,也年輕過,也有過屬於我們的時代。”

我都要笑哭了,這思想真是太特麼先進了。

他接著講述過去。

第四次見麵的時候,他站在紅樓下的藤蔓旁,看著爬山虎不斷的蔓延上去,他期待著她稚嫩的麵孔出現在窗台上,她的確稚嫩,跟他比起來。

她並未出現在窗台,而是打開門,他看見她身旁的孩子,懵懂的雙眼閃著光,她客氣而疏離的請他進來,那疏離是前所未有的。

她與他客套的講話,言談中才知道這相貌平凡的女孩是她的女兒,他有點兒不相信,她這麼好的底子,和柳靖的孩子不應該是這樣。

孩子坐在一旁很乖的擺弄拚圖碎片,偶爾會抬起頭看一看她媽媽的方向。

當他無意間接觸孩子的眼神時心中驚了一下,那雪亮的眼神不是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所擁有的。

當她與孩子說話時,孩子有十分的平淡無奇,像是並不出彩的最平凡的孩子一樣。

他聽她誇讚:“我家小荷最聰明。最懂事。”

他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小孩對著他笑的模樣,很眼熟,眼熟到他記不起是誰,正因為熟悉才不會故意去記吧。

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那是她的葬禮,也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她。

她在人間苦磨三十載,終於忍受不住人間的種種規則,回到了天上。

她倒好,苦留他們在人間掙紮。

柳靖看著他,再也笑不出來,他莫名的懷念在國外讀大學的日子,那時他抱著最天真的想法等待著見他最可愛的妹妹,身旁有混不吝的好友說著荒誕不經的話,他不曾笑,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已出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