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唉,疼。”這下可不是裝腔作勢,而是鬧真的,好像我要生了。
下體不斷有暖流流出,我開始有點兒慌,鎮定了挺多天的,不慌不行啊。
羅洛以為我跟她鬧呢,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翻看了一下,當即她就開始打電話,嘰裏咕嚕的,明明是正常語速,疼得我卻不太能聽清。
我咬牙道:“羅洛,你好沒有。”
羅洛在那頭遵照醫囑還是幫助我順產,外加讓我呼吸順暢,其實還是特麼的疼啊,這一陣一陣的,都說長痛不如短痛,生孩子一旦開始,真的疼得讓人想撞牆。
羅洛看我那痛苦的樣,徒勞的安慰道:“來,跟著我一起,123吸氣,123呼氣。”
我盡量的按著她喊的節拍來,結果差點兒抽抽過去。
我咬牙切齒道:“你大爺的,你是不是喊錯了。”
我估摸著羅洛打死我的心都有了。
羅洛還在那兒喊號子,我開始了各種花式疼,對我來說,身上的痛神經被放大了兩倍,生孩子對別的妹子來說是悲劇,對我來說就是慘劇。
相信各位都知道,帝都人口多,交通擁擠,所以那天救護車也堵了,我疼得欲仙欲死,救護車堵的欲仙欲死,兩處都十分銷魂。
最後我還是把兒子生出來了,兒子十分的健康,有六斤六兩,至於不是堵車了麼,天真,我背後有銀。
所以樂無靖很給力的派出了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醫生,最後母子平安。
我聽羅洛說,樂無靖看見自己的外孫出世挺高興的,還留下一張卡。
我聽這個的時候還躺在床上坐月子,看著不大點兒皺巴巴的他,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讓她抱走,免得我看到舍不得。
果然說女人生沒生孩子完全兩個樣,我覺得挺對的,至少生下來孩子以後,我看見樂無靖留下的卡都沒有撕心裂肺的問錢有什麼用,買得到感情嗎,而是淡定的收下,打算給羅洛,讓她給孩子買點兒好的,這大概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了。
我在床上養了半個月,美美的洗了個澡打算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我千叮嚀萬囑咐:“洛妹子,千萬照顧好他啊,對了,我可是孩子的幹媽喲。”
羅洛哭笑不得,不得不威逼我:“如果你不想走,留下來就是,我和寶貝都舍不得媽咪呀。”
“就你這港台腔可拉倒吧,走唄。”
我買的票是去挪威的,下午三點,現在是11點。
羅洛從善如流的抱著孩子跟我走了。為我開車,我想著這恐怕是最後一麵,我方才抱住孩子,對孩子止不住的憐愛,親了又親。
羅洛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想去動手機,結果被我一把拿住放在包裏。
我信誓旦旦的說:“我沒上飛機前,你別想拿到手機,而且你敢拿幾個出來我就敢收幾個走。”
羅洛哭笑不得,拿我毫無辦法。
到達飛機場已經2點了,我和羅洛說了幾句話,便去辦理登機牌。
我將手機遞給她,拖著行李往辦理的地方走去。
羅洛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開始聯絡人,如果自己不能是她留下來的理由話,總會有一個人能夠讓她留下來。
可是沒有人接聽,一個不在服務區,一個正在通話中,羅洛別無辦法,隻能一人一條短信發過去,聽天由命可好,怕隻怕一輩子不相見。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誰知道後來會感情那麼深,深到用一輩子都無法衝淡感情的厚度。
她曾多少次明示暗示,那些多少真心的話都以假意的方式說出,那個人也許懂也許不懂也許故作不懂不對此作出回應,她多少次下定決心想要離開她,隻是一看見她就不舍得,到頭來還是那個人比較狠心,能夠說走就走,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
也許她隻是想從一個她待著傷心的地方到另一個別人待著傷心的地方吧。
再見了,柳青荷,羅洛想。
也許,真的沒有人能夠留住她,她就是那荷,生於淤泥,長出美麗的花朵,卻因蓮生水中央,反而不能觸碰,無法留下。
她癡癡的看著遠方,可她沒發現,柳青荷早已不見。
“她人呢。”終於有人趕到,陸清風問。
“她人呢。”簡方也隨後趕到,如是問。
她說:“進去了。”
甜美女聲就在此時響起:“T107航班正式起飛。”
2017年6月27日,帝都機場裏,兩個男人麵對麵沉默不語。
到底是來不及了,她就是這樣的人,看著比誰心軟,可狠起來,誰都比不上。
簡方歎息道:“她這人就是這樣,那樣笑著笑著,好像對誰都是那麼溫柔,可是她卻從不將誰放在心上,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裏。”
陸清風歎息道:“的確,她把自己的心分成了很多塊,給我們看的永遠是她想給我們看的那塊,不會有人知道,她真實又完整的自己隱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