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謀父命得皇位

日月星宮顯奇能

深夜,武昌王府,警戒森嚴,武昌王還沒有睡覺,坐在內廳翻看轄地的錢糧賬目,同時在心裏估算夠多少軍隊多少年的戰爭所需。

估算出來的錢糧結果是夠三十萬大軍打兩年仗,五十萬大軍打三年才可以掃平天下!看來,還得繼續征兵征糧加稅。

由於盯看賬目太久,武昌王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忽然發現兩個武功高強的門衛向地上栽去,肯定是錯覺。他把手放下,想看清楚,目光卻被一個飛來的紅球飛快地推了回來!

不好!武昌王準備喊救命,紅球已撞在眼睛上,很硬--鐵的!幾乎沒任何疼痛感,他的腦袋就裂了,皇帝夢隨之煙消雲散。

寒光一閃,武昌王的腦袋落入提囊,兩個蒙麵人縱身躍上房頂……在他們快消失於黑暗之中時,哭喊聲響起,裝著腦袋的提囊仿佛武昌王的靈魂,朝後回望似的晃了幾晃就無影無蹤。

太子來到長安,一麵派人送高婧回高府,一麵去宮中的攬月閣探望父皇。父皇躺在床上,臉色並非很難看。太子有點不高興,覺得那道密旨小題大做,讓自己放棄了和高婧的一夜歡娛,真是得不償失,可他表麵功夫做得很好,雙眼發紅擠出許多淚水。

皇上被兒子的表麵現象所打動,慈愛地說:“你的孝心我明白,但一路勞累,應該回府歇息,明天再來陪我吧。”

“父皇,我不累,我……”

皇上嚴肅地嗯了一聲,打斷他的話,說:“歇息去吧。”

“是,您安心修養吧!”

太子臨走時故意抬抬頭,讓父皇看清自己那掛滿淚水的臉。

護送高婧的馬車在高府門前慢慢地停下,此時,已經清醒的高婧百感交集欲哭無淚,因為自己做了許多許多對不起譚方有辱家門的醜事。

敏兒嬉笑著說:“姐姐,你一路上總是不停的睡覺,現在醒了到家了,一定非常的高興吧!”

一路上不停的睡覺,為什麼會這樣--高婧迷惑中忽然想起敏兒那毒蛇一樣的陰險眼神,立刻警覺地敵視著她。

敏兒沒把高婧放在眼裏,認為自己玩弄她不成問題,於是,故作呆詫地說:“姐姐,您為何這樣看著我啊!我真是有點害怕。”話到最後一句,她的呆詫變成委屈。

“你既然害怕,就先別和我在一起了,回太子府吧。”

高婧冷冷的丟給敏兒這句話,頭也不回的下車走進家門。敏兒慌忙下車去追,卻被高府家丁伸手擋住。

“別攔我,我是你們小姐的妹妹。”

“呸,你隻配當我們小姐的使喚丫頭,我們早看見了,她對你不喜歡,快走!”

敏兒無奈,隻能取出一包藥茶,對家丁說:“這是你們小姐的心愛之物,如果你們不送給她,哼,小心倒黴。”

一個家丁接過藥茶,衝她反感地揮揮手。敏兒從未受過別人如此輕慢,氣呼呼地坐上馬車回太子府。

遠去長沙的高婧為什麼突然回來了?譚方呢!莫非他們……胡亂猜疑的下人們議論紛紛,有的能偷偷看見高婧和她母親抱在一起痛哭……

一隻白鴿從遠處飛向太子的書房,腿上纏著一縷藍綢。此刻,太子正坐在書房裏和胖總管議事。白鴿落在窗上,太子驚喜地走過去,解下藍綢。

胖總管入神地盯著白鴿,真想用桌上的細毛筆把它穿透,讓太子喪失掉這個最後的能夠隱瞞自己的秘密。

太子看完藍綢,臉上表情複雜。胖總管問出什麼事了。太子沒回答,把藍綢遞給胖總管,上麵寫的是:我與尋作獸奉淩垠之命已殺武昌王,兩天後入長安,目標是皇上和您。

胖總管的眼睛掃過藍綢,一笑說:“您的心腹大患武昌王被暗殺了,可喜可賀啊!”

“可他們兩天後就要來長安,該怎麼辦呢?”

“暗殺者中有您的線人,您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你不知道,我不想讓這個線人在暗殺之前暴露出來,因為他大有大處。”

“既然如此,您就和皇上都躲起來,或者派人把他們打得負傷退逃。”

“我想一想。”

太子開始了思索……胖總管知道他既然不采用自己的見解,肯定又在策劃卑劣的陰謀,不知誰將是這個陰謀中的犧牲品。

“關鍵時刻,我們隻能自保。”這就是太子思索的結果。

胖總管愣了愣神,說:'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幫不了皇上?"

“看天意吧。”

太子的回答讓胖總管仿佛看見皇上命喪刺客之手,太子在登基大典的萬丈台上接受千萬人的朝拜--一個間接害死父親的人是魔鬼,是個連畜生都不配做的東西!想到此,胖總管覺得太子根本沒資格和他相比。

這時,敏兒走進來,神色沮喪。太子立刻猜出原因,笑笑說:“人沒有永遠迷糊的時候,高婧一清醒讓你離開她也在情理之中,你不要難過,下去歇息吧。”

“多謝太子。”

胖總管望著敏兒的背影,對太子說:“我覺得她要作廢了。”

“我也有這種預感,但她幫我許多忙,我要好好的賞賜她。”

夜深了,高婧躺在床上,眼裏閃動著悔恨的淚水,每當想起自己和太子狂熱放縱的情景,腦袋就特別疼痛,恨不得一頭撞死。

高母緊握住女兒不斷顫抖的手,表情異常冷峻,她清楚太子下一步要幹什麼,自己絕不能順水推舟,因為那樣會滿城風雨,對女兒的名聲影響極壞……

“婧兒,我準備給太子一封信,讓他必須找到譚方的屍體,哪一天找到哪一天才能得到走進高府的大門。你看怎麼樣?”

“母親,我心已死,您看著辦吧。我不想再見到太子,也不想再聽到太子這兩個字。”

“好。”

“母親,我聽說咱家有牽機毒。”

“你想幹什麼?”高母嚇得眼睛瞪圓了。

“我想用它對付那個心思叵測的敏兒,她要想活,就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你的意思是敏兒受人指使?”

“我隻是猜測。”

“婧兒,僅憑猜測就對人家用劇毒,那可是大錯啊!”

“母親,現在我的迷惑都集中在這個敏兒的身上,她的藥茶她的蜜水都非常的奇怪,不用劇毒恐嚇,我的迷惑永遠都解不開。”

高母見女兒說話時咬牙切齒,知道越勸越會使她惱怒急躁,就點點頭,落下傷心的淚水,因為慘痛的遭遇把純潔溫柔的女兒變得狠辣無情。

第二天,太子來到高府,隻見一個老婢女拿著一封信,身後大門緊閉。老婢女把信恭敬地遞給太子,說:“老夫人讓我告訴您,看完信之後就明白她的心意了。”

聰明過人的太子接過信後。一語未發,轉身上馬迅速離開高府,心裏說父皇明天被刺客殺死之後,任何阻止自己謀取高婧的力量都會反過來幫助自己,孤立無援的高婧還能撐多長時間--太子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笑。

尋作獸霍征來到長安,按照淩垠的計劃在深夜子時刺殺皇上,然後,埋伏於太子府到皇宮的必經之路上,采用突襲手段,刺殺聞訊趕來的太子。

深夜,尋作獸霍征潛入皇宮,依據皇宮的地形圖,迅速找到皇上養病之地攬月閣。不料,蔣擇朋今夜心血來潮,在攬月閣附近增派了六十名侍衛,並且,親率領八個侍衛長巡查。

尋作獸望著嚴密守護的侍衛們,悄悄低聲對霍征說:“殺皇上要比殺武昌王費勁多了,就憑這一點,武昌王造反就是自尋死路啊。”

霍征說:“我看這些侍衛們到天亮也不會鬆懈,咱兩要想刺殺成功,必須分開行動。”

“你的分開行動是什麼意思?”

“咱們一個先下去強攻,吸引住敵人的絕大部分力量,另一個巧取,用最快的速度摘下皇上的狗頭,怎麼樣?”

“主意挺好,你去強攻吧,因為我的父親當年被狗皇上判了一個斬立決,今夜,我報仇的時候到了。”

霍征聽完尋作獸的話,非常義氣的手持霸王槍從樹上躍下,還未落地,就刺死兩名侍衛,引起驚恐慌亂的驚叫聲。

侍衛們勇猛的揮動兵刃衝向霍征,霍征冷笑著舞動起霸王槍,槍端的寒光如流星閃蕩,衝上來的侍衛們一個個地倒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蔣擇朋見刺客如此厲害,大驚失色,命身旁的八個侍衛長前去助戰,同時,調集許多侍衛密密麻麻的圈護住攬月閣。

攬月閣內,皇上坐在床上聽著外麵的喊殺聲,微閉雙眼麵無懼色。兩個須發皆白的老侍衛站立左右,表情都安然自若。

八個侍衛長呐喊著圍住了霍征,九人戰成一團,處於中心點的霍征閃轉騰挪,身法像隨心所欲的輕風,揮縱起的百變槍光讓八個侍衛長眼花繚亂膽顫心驚,若沒有無畏的侍衛們前仆後繼勇敢獻身,他們肯定已出現傷亡。

這時,皇宮的另外十名侍衛長聞聲敢來,有六個加入戰團,其餘的四個握緊兵刃環繞在蔣擇朋身邊,聽候調遣。

尋作獸見霍征越戰越勇,就耐心的在樹上繼續隱藏,等待著最佳時機的出現。

十四個護衛長分為兩圈像兩個巨大的車輪,相互策應交替輪換著圍攻,讓霍征能占上風卻占不到便宜。

對於刺客而言,打鬥出現膠著狀態就意味著受製於人,若有幫手早已現身,蔣擇朋由此斷定刺客是孤身一人,立刻決定把剩餘的四名侍衛長全派上去,準備將兩個車輪變成刺客無法脫離的牢籠。

蔣擇朋耐心的等待著刺客落入下風漸漸不支,到那時,他瞅出破綻便可一劍結束打鬥,彰顯天下第一侍衛的神勇,在皇宮在朝野在武林成為美談……蔣擇朋越想越把注意力集中在刺客身上。

突然,樹上又飛出一個人,速度比前一個還要快,手中紅色的鏈子飛錘怪叫著在圈護攬月閣的侍衛們中間打出一個血淋淋的通道,打碎攬月閣的窗戶,人飛了進去,下麵十多具沒腦袋的屍體歪斜著倒下。

人隨錘進,兩個老侍衛向前迎擋,一個雙手抓住飛錘,一個躍起揮掌拍人。尋作獸沒想到裏麵竟有兩個對手,功夫都不錯,卻不足懼也。他身體旋翻,雙腿踹向雙掌,同時,雙手握鏈朝前推錘。

雙腿如風踹亂雙掌,能把鏈錘當做鐵錘一樣朝前猛推,這讓兩位老侍衛驚恐的齊聲喊出一個人的綽號:“風雷神!”

“有見識。”

尋作獸這三個字沒說完,抓錘的老侍衛就被錘撞中胸口鮮血噴出,倒退著暈倒在地。另一個老侍衛被尋作獸的雙腿踹斷雙腕,疼得跌落下來,形如廢人。這時,蔣擇朋才衝進攬月閣,失去了以多打少的機會。

“尋作獸!”

“蔣擇朋。”

彼此曾是熟人,現在已是敵人,錘劍齊揮戰在一起。狡猾凶狠的尋作獸經常用鏈錘偷襲皇上,迫使蔣擇朋一麵護主一麵護已,完全處於下風。

鏈子飛錘趁機大顯神威,打死所有衝進來的侍衛,到最後,侍衛們膽怯地站在門外,誰也不敢進,眼睜睜地看著蔣擇朋險象環生,老皇上閉目等死。

“擇朋,你已盡力,不要陪我送命,逃走吧!”

蔣擇朋聽著皇上語調淒涼的勸告聲,頓時熱淚盈眶,大叫道:“能與皇上同死,乃擇朋之幸!”

尋作獸獰笑一聲,惡狠狠地說:“那你就先死吧!”

話未完,一錘打碎蔣擇朋的腦袋。皇上聞聲睜開眼睛,淚如雨下,悲憤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尋作獸傲然地提著滴灑蔣擇朋鮮血的鏈子飛錘走到皇上麵前,厲聲說:“狗東西,你還記得曾殺過一個叫尋雲鵬的戶部侍郎嗎?”

“怎麼不記得,他貪汙了幾百萬兩銀子,不該殺嗎!”

“他是有罪,可他的妻兒老小有什麼罪!我若不是在外學藝,也成你的刀下鬼了,今夜,是老天有眼啊!”

皇上憤慨的反駁說:“他的罪按刑律就該全家陪斬……”

尋作獸再也控製不住怒氣了,大喝一聲:“你放屁!”話未完,脫手的飛錘就把皇上的脖子打斷,血如泉湧,腦袋因發冠被鏈子巧妙地纏住。

尋作獸向後一抖鏈子,皇上的腦袋落入他的手中,身體飄轉,急速地飛出攬月閣。霍征一見尋作獸刺殺成功,威猛的大喝著縱躍起來,霸王槍向下劃出一圈閃亮的寒光,立刻有六名侍衛長發出慘叫。

叫聲淒厲,令人毛骨悚然,兩個令侍衛們恨之入骨又畏之如虎的刺客飄然地晃了幾晃,就消失在黑漆漆的夜幕之中,而淒厲的叫聲還沒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