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無力的雙眼裏是容城錯愕的目光,他原本跨進屋子的身子猛地僵住,此刻前腳邁入後腳卻遲遲不動,這樣尷尬地舉止。綠璽努力支起身子卻實在無力重重倒回公孫畫懷裏,她想要出口喚容城的名字,喉間生澀發不出半個音節。趙寶林麵容欲顯邪惡,眸子裏都是入骨陰澀:“太子妃!你,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等子事來!虧殿下聽說你失蹤急地馬不停歇地往東宮趕來!”
她話裏都是驚訝仿若從前是有如何的敬重楊綠璽,此刻如何的失望透頂。不用猜想綠璽也大約猜出了其中緣由,怎麼就會無緣無故地身子無力被關進了庫房。她該是知道的,知道有公孫畫的存在。
綠璽有些激動地漲紅著臉,想要站起身子卻腿腳酥軟無力。公孫畫站起身子去扶她,被綠璽抬手甩開,猛回頭眼神示意他趕緊離開。容城從未見過公孫畫的真麵目,此刻的公孫畫未縛眼,眸眼蒼紫。
他還想說什麼,見綠璽痛苦地瞪著他離開,無奈之下隻得旋身欲走。容城似乎瞧出他的意圖,低喝:“拿下!”
身後的侍衛得令紛紛拔起腰間佩刀,森冷的寒光劍刃在日光裏折耀出刺目光暈。公孫畫的武功是極高的,在仇池時沒人能從他眼皮底下傷他分毫。即使是這群訓練有素地精練侍衛,可幾回合下來公孫畫卻招架的有些吃力。綠璽疑惑地凝望著他翩然如仙的背影,步伐紊亂是內傷所致。頓悟是前些日子闖入皇宮,內圍剿下受了皇帝一掌,當日容城還是那樣同她描述:若不是武功底子深厚,父皇那掌下去斷然沒了性命。
眼見著公孫畫屈居下風,綠璽慌忙雙手撐著桌角牆根挪動步子,行至門口猛撲入容城懷裏。他整個身子站立僵硬猶如堅毅石雕,紋絲不動。冷眼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走近,撲入他懷裏也絲毫沒有伸手去攙扶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說不出話,隻是瞪著淚目衝容城使勁搖頭。容城斂睫,眼底有些憤怒:“你想讓我放了他?”
這般薄涼的語氣斷然不是容城該有的,此前他從未這樣同她說過,哪怕是極恨的時候眼底也是心疼。如今話裏深冷,眼底浮冰。雖然公孫畫於綠璽而言也是仇人,可細想從仇池滅亡而來公孫畫是唯一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哥哥。她雖恨,卻不得不難過,曾經自己那麼喜歡過他。
綠璽無力隻能徒手拽著他著鎧甲的冰冷胳膊,拚命點頭。有絲笑靨在他麵上浮現,唇角的弧線咧的詭異:“若是我不願呢!”
說罷揮手拔出腰際長劍,刀刃光亮擦過她眼角餘光間生生刺入遠處周旋於眾侍衛中的公孫畫,那劍的力度用了很大從他背後徑直穿透他的身體。雪白衣裳上頃刻在劍沒處泛出鮮紅,漸漸暈染大片像是綻出的一抹絕色花卉,著落的一點殷紅紛紛攘攘開出濃烈牡丹色。公孫畫身子整個頓住,侍衛見此再無顧忌絲毫不留情麵地執刀向他砍去。
鮮血四濺,澆染青白地麵斑駁血紅,汙穢視線。綠璽驚得喘不過氣來,紅著雙眼瞪著麵無表情的容城。用盡全力推開他,可他絲毫不動反而是她重重摔倒在地。容城右手微動想要攙扶住她,卻終究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