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傅九芊宣稱要齋戒後所有的飯菜都有春喜和環容準備,這樣進出也能別人耳目不讓人知曉綠璽身處鳳儀宮內。桌案上擺著各色素菜模樣做的十分精致,傅九芊替綠璽剜湯,輕慰:“多吃些才有力氣,晌午時本宮去過東宮,城兒沒事隻是消沉了些。”
看得出綠璽食而無味的模樣傅九芊也猜出她的擔憂,便將今日去東宮瞧見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於她聽。綠璽聽聞此話臉色少有緩和,含笑點頭接過傅九芊遞來的羹湯。屋門被人輕推開,環容側身閃進屋子裏頭來,對著傅九芊和綠璽福了身後傾身依附於傅九芊耳側嘟囔了幾句。
綠璽聽不清他們的講話,但卻能清楚地看見傅九芊的神色從淡定轉為驚異繼後又是驚喜和錯綜複雜的悲憤。等環容稟報完畢,傅九芊才回眸望著綠璽,笑言:“機會好了,趙寶林身子見紅。”
這話倒是讓綠璽大為驚訝,怎麼會!趙寶林不是說自己懷孕了嗎,太醫也親自診斷過說是有喜,千真萬確。如今又身子見紅似乎將所有的東西裹在迷亂裏怎麼掙紮也撥不開那層厚繭。
“前些日子太醫也去瞧過,說是懷孕並沒有錯。”綠璽將自己的疑惑說出口。
傅九芊笑著搖頭:“若是用藥呢?用一種藥來造出懷孕的假象。”
經得她這樣提醒楊綠璽才赫然想起,趙寶林是擅長用毒的,這些小把戲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對於趙寶而言易如反掌。這件事傅九芊托得環容帶去告訴了容城,這個節骨眼上東宮卻平靜下來,反倒讓人摸不清楚情況。傅九芊也不親自去向皇帝稟告,似乎覺得容城另有打算。
時至緊迫又到了羽陵王快要應旨進皇城的時間,朝堂內也在此時此起彼伏地騷動。後宮不幹預朝政可多少也聽到些耳目在裏頭,隱約說道的是丞相貪贓枉法、勾結邊塞等事情。
這點讓楊綠璽很奇怪,丞相身居高位為了什麼會想要通敵賣國?但隻聽說容城其實早已觀察他好些時候,先前幾次出征因為失禮都是因為必要的防守和攻克策略被人透露才會如此。容城在此事上暗中派人觀察,後才驚訝地發現母後的人竟是沈丞相。
這麼多的事壓在容城的身上很讓她心疼,入夜時分簡單穿了夜行服避人耳目潛入東宮。想要再看容城一眼,東宮的夜色淒潦荒寂,宮燈數盞如同夜幕裏的璀璨星鬥卻絲毫消減不了著荒冷的氣氛。綠璽輕手輕腳得攀上屋頂,剛跳入花園內就瞧見容城的身影有些急迫地跨出屋子。許久不見他的麵容清瘦了很多,臉上竟是青冷得哀傷和戾氣。
他步伐急促並未發覺躲在花叢裏的楊綠璽,等他身子擦過麵前時綠璽瞧見他的雙手死死握拳,眸底都是凶煞的暴戾。左手裏拿著柄冷劍,在夜光裏透露森冷光澤。
綠璽詫異他的舉動,等他走了很長段路才敢跟上去。緹合院是他不顧一切闖入的地方,容城幾乎是毫無顧忌地衝進院子踢開屋門。屋外的小廝不敢阻攔他,早已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趙寶林和沈良娣正獨處一室商討些什麼,沈良娣的臉上似乎還掛著眼淚。兩人皆是被驟響的踹門聲嚇到,來不及掩飾臉上的神色,頗為驚恐地看著步步逼近的容城。
“殿……殿下,您怎麼來了?”沈良娣有些膽怯地上前,伸出的手剛觸及容城衣袂冷不防被他豁然抬手甩落在地。他的目光隻注視著幾步開外的趙寶林,眼底醞釀的是滔天怒火。他連開口詢問的話都沒說就將手裏的冷劍指著趙寶林的脖頸前,趙寶林都能感覺到喉間外的皮肉上有劍刃的冰冷,惹得渾身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