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所言甚是!”宣帝暗自哼了一聲,荊南、交州之兵,若我能調度,何必你這楚老頭兒來說:“眾卿之意如何?”
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此時朝堂之中,派係已然是涇渭分明。以王家為主的門生自然主張議和,而楚家則主戰,一時間,朝堂之上吵吵鬧鬧,就像菜市場一般。而衛家一派,見自家家主閉目不言,自己也不會做出頭鳥,硬要去兩家朝堂交戰中插上一腳。
宣帝聽著百官吵鬧,隻覺頭大如牛,望了一眼閉目不語的趙崢一眼,喝道:“肅靜!”等宣和殿內安靜下來後,才又道:“不知國公有何妙計教我?”
趙崢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宣帝心中在想些什麼,他雖然與楚家聯姻,但卻清楚地知道,一旦陳國破滅,趙家絕不會像楚、衛、王三家能夠憑借強大的家族勢力而自保,當下道:“陛下,戰為上策。”
“哦?國公有何妙計?”宣帝眼前一亮,急忙問道。
趙崢說道:“武陵、吳、廬江三郡之地,尚可抽調府兵三四萬。而我大軍精銳將百越叛軍圍於廬陵山間,雖然兵力尚有二十萬之多,但已經是疲敝之兵,不足為慮。故而可以調交州十萬大軍扼守哩山。然後從會稽、新都等七郡調十五六萬府兵入京,再從荊南之地抽調三萬水軍,守衛國都。再調荊南兩萬、交州兩萬府兵前往丹陽駐守。足可阻齊國大軍於江北之地。另外,還可以派一上將,統帥荊南大軍攻伐襄陽。遣使到漢、梁二國,說明利害,讓兩國出兵齊國。若是調度得當,我三家當能攻入洛陽,瓜分齊國。”
宣帝大喜,趙崢的計謀,幾乎將他的嫡係精銳全部調往京中,加上金陵已有禁軍,總共二十餘萬,而丹陽不過四萬可用之兵,其餘皆是老弱,就算作亂也不足為慮。而丹陽四萬大軍,卻能死守數月,為聯係漢、梁兩國出兵贏得了時間,道:“國公此計甚妙。隻是現在丹陽之中,隻有七萬軍隊,恐怕趙霖難以守住。”
“陛下可以下一道聖旨,讓趙霖據城死守,當無大礙!”趙崢眼中閃過一絲淒楚之意,強自壓下後,淡淡說道。
宣帝深深看了一眼趙崢,趙崢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已經是讓趙霖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從這些年趙家的情報看來,趙霖行為或許有些不羈,但絕非瘋子白癡,卻不知趙崢為何竟然欲除之,沉吟一會後道:“孔愛卿,擬旨令趙霖死守丹陽。唔,另外加封趙霖為前將軍,節製丹陽郡軍政。”
恰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陛下,不可!”
“哦?”宣帝麵色古怪地看了出聲之人一眼,此人乃是司徒衛殤,衛家一向與趙家交好,卻不知此時為何會出言反對,問道:“司徒為何以為不可以?”
“前將軍位列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將軍之下,乃是正二品官銜,縱觀我朝曆史,從未有未曾及冠便擔任此職之人。還請陛下三思。”衛殤沉聲說道。
宣帝戲謔一笑:“我聽聞衛卿長孫衛弘才華橫溢,年紀也已然及冠。這樣吧!孔卿,擬旨加封衛弘為前將軍,令其死守丹陽,城在人在,城……”
“陛下!”衛殤脊背冷汗簌簌直流,暗叫不好,連忙出聲道:“衛弘雖然天資不錯,但從未上戰場,文官帶兵,隻怕有負陛下重托。”
“那不若衛卿舉薦一個人來,朕令其死守丹陽,如何?”宣帝又道。
衛家一係,聽聞此言,均忍不住向後退卻數步,心中暗罵:“老不死的,你和趙崢鬥氣,千萬別拉上我們啊。”
“這……”衛殤向後看了百官一眼,搖頭苦笑道:“陛下,老臣之意並非不讓趙霖守丹陽,而是鎮守丹陽封一校尉足可……”
宣帝道:“從荊南、交州兩地調軍兩萬,皆由校尉統領,若再封趙霖為校尉,隻怕是難以統帥。這樣吧,封其為後將軍。衛卿以為如何?”
既然皇帝都讓步了,衛殤自然不好再說些什麼,道:“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