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著一樣東西，光源從頭頂投射下來，越靠近桌麵，那烏黑模糊一團的影子看得越清楚，形狀輪廓越明晰，但是完全貼合桌麵時，又什麼也看不完全。看得太過透徹明白，反而又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而且，這一切一切的前提，是要有光源，能夠支撐的光源。
到霧海的飛行時間一共五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前十分鍾看夠了底下的景色後，我決定時常換換座位，與大家一起閑聊。
一開始我與沐熏一同坐著，兩人聊聊天聽聽歌，空姐問我們所需的飲料時，我們也異口同聲要了橙汁。我正想換位時，一個大約上高中的年輕女孩來到我們跟前，她細細打量了我們一下，隨後眼神落在了正在看書的沐熏身上。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沐熏嗎？”那女孩猶豫著就輕聲能開口了，神色有些興奮也有些不安。
沐熏眨了眨眼睛，輕輕合上書本，抬起頭看了那女孩兩秒鍾，笑盈盈地說：“是的，請問你是？”
“哎呀，真的是本人，你比熒幕上看上去還要漂亮。”那女孩因為激動分貝提高了許多，連坐在前兩排的於漾和簡夜也轉過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沐熏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語言的溫度依舊還在，“謝謝。”
“我可以和你合張影嗎？”沐熏還沒有應答，她就已經迅速的取出手機，無奈，沐熏還是滿足了她的要求。那女生滿意地翻看著照片，欣賞完了，眼神從照片上重新抬起，落在了我的臉上。“你的朋友也好漂亮，也是娛樂圈的女星嗎？”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演員。”
“那麼一定是經紀人了，真是幸會。”
沐熏擔憂似地看了我一眼，我聳聳肩。雖然我不及沐熏有名，怎麼說我也是在媒體上露過臉的，她卻對我渾然不知。
“其實也不是。”沐熏替我辯解，那女孩臉上疑惑的神色多了一分。
我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其實我是心理學家。”
她閃過一絲不屑，還是笑笑：“這樣啊。”
“怎麼了？”一個男子從後麵的座位上起來，是對著那女孩說的。
“親愛的，你看我遇到了誰？這可是當今的大牌演員沐熏啊，竟然能在飛機上遇到。嘻嘻，還拍了合照。”她大聲說完以後，幾乎全飛機上人的目光都投到這裏來，隨後開始竊竊私語。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生疏地說了聲：“幸會。”隨後目光也順帶著看到我這裏，然後隻見他驚喜地問：“你是不是岑若汐小姐？”我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明確地承認了。
“你認識她？”那女孩滿腹狐疑地看著身邊的人。
“這可是心理學界最年輕漂亮考上博士學位的人，你沒有聽說過嗎？”
“謝謝誇獎。”這下全飛機的人都要知道我們了，真是拜你們所賜。我心中冷笑。
那女孩尷尬地笑笑，“嗬嗬，略有耳聞。”
他似乎沒有理會自己的小女友，繼續對我說：“岑博士，曾經我還聽過你的講座，講得真是精彩啊，您的研究一定是大家與目共賭的。我現在也是心理學的畢業生。”
我眨了眨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認真表情的男子，忽然想起什麼，說：“你是我們學院的研究生吧？我記得你是第一個敢向我提出反論的人，挺有思想的。”
“沒想到您還記得我，真是榮幸，您當時才十六歲，真是厲害。不打擾您休息了。”說完他便領著愣愣的女友回到位置上。
飛機上不時有人把目光轉到我們的位置，有很多是拍照的。連空姐對待我們也慎重熱情不少。
“沒想到還會被人認出來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需要我和修遠換個位置，讓你們聊聊嗎？”
沐熏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書本和包，我馬上攔住了她。“被人認出來了換位置豈不是要變成焦點，還是算了吧，我沒有想公開的意思。”
“教授，你為什麼不訂私人飛機？”我轉頭看了看正在盯著電腦屏幕的人。大家因為不上課，把陸冥楓一起叫來玩。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電腦，回答說：“小型的直升飛機是坐不下的，如果是那種客機的話，會很引人注目，即使是我，也沒有把握可以完全封住風聲。”
我點點頭，心想他應該看不到，又說了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