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現在不明白,也許你說了之後我就明白了。”玉暖悠閑地看他一眼,她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也已經想好了該怎麼應對,她的聰明總是很合時宜地到來。
“那天,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司馬蝶。那天我去找你,是我答應她的,她說如果我能把你追到,她就會考慮和我複合,可是現在她失蹤了。”
“哦,是嗎?”玉暖波瀾不驚地看他一眼,他告訴她這些是想挽回一點作為男人的自尊嗎?難道他不知道女人也是需要自尊的嗎?“那麼,你追到我之後打算把我怎麼辦呢?”她悠閑地抬起頭來,盯住他。
柳子明被她盯得發窘,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手端起杯子然後又放下,“我隻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的,你能原諒我嗎?”他又用乞求的眼光看著她,一如當初她跑去跟他表白他拒絕她時的那樣,能原諒他嗎?
當然不能!
玉暖站起來,端起前麵她喝剩的那杯咖啡,狠狠地潑到了他的臉上。
“這是很久之前你就欠我的!”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想起來還真是暢快,很久之前就應該這樣的,如果不是錯把他當成了他,如果不是她選擇屏蔽以前的記憶。
回到家中,她倒在床上想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睛眼前晃動的都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冰冷中透出一股溫柔的麵孔,似是在對她微笑,她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在夢裏夢見他也就算了,為什麼一閉上眼睛他就會出現?
越躺著大腦就越清醒,而在腦中浮現的往事卻像被小貓弄亂的絨線球,怎麼也解不開。終於明白她的這種狀態是不能入睡的,她翻身起來,走到靠窗邊的書架前,從最底層抽出那本《安徒生童話》,有些發黃的封麵,打開,上麵有一行秀氣的鋼筆字——祝何木年生日快樂,下麵的落款是“小冬”。“小冬”,她一度以為自己忘記了的名字,高一那年的車禍之後她選擇忘記,何木年那個熟悉的名字她也曾一度忘記,隻在夢中留下了一張略帶熟悉的側臉。那時候,那時候那樣小,對於愛情還很懵懂吧,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分開,一路走下來也許早就分手了,正是因為分開了才會讓彼此念念不忘吧。誰又知道呢。時常出現在夢中的那張側臉是她這些年來的想念,如果他沒有再出現,一如當初離開時那樣決絕,時間久了她也許就不會再惦念,可是偏偏他卻出現了,攪亂了她的生活之後又瀟灑地離開,她想他應該是瀟灑的吧,他那樣的人,也許早就把她忘記了吧。
她把那本書拿在手裏反複地撫摸,那年的夏天沒有送出去的禮物,沒想到就這樣永遠地送不出去了。當初他說他曾經的童話書丟了,臉上是惋惜的表情,她就想著送他一本,她同時買了兩本,想著自己留下一本,這樣她就有了和他一樣的東西。很幼稚的想法,讓現在的自己忍不住地發笑,但她是笑不出來的,他再次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地離開,即使她心裏想著念著她也等不起了,她必須要結婚了,必須,盡快。
因為,她要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找個爸爸。
那天她並沒有把孩子打掉,她在手術室裏猶豫了好久,她不是狠心的人,做不來那樣狠心的事,不像他,隻是玩玩。
因為是他的孩子,她想留下他。
其實,有什麼必要呢?
有什麼必要呢?
她站起來,把手裏的書放到原來的位置,一切有關他的東西都不必留著了,她會很快處理掉。
她也知道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可是她抗拒不了這樣做的決定。
不管玩什麼遊戲,她總是輸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