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沒聽到,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了。
她歪著腦袋,雙眼朦朧,伸手去抓第三瓶,但抓了個空,手臂碰到酒瓶,酒瓶倒了,伸爪去抓另一瓶時,矢磨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雙目灼灼地逼視她。
“有這麼難嗎?去爭取有這麼難嗎?”
他的聲音清晰有力,就象他的出拳,她無法聽不到。她雙眼瞪得圓圓地,呆呆地看著他,似乎有些被嚇著了。他在說什麼?他瘋了嗎?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去!去問個清楚!拿出你打擂台的勇氣。”
他幾乎是在逼她,雙目異常銳利黝深,蘊蓄在他體內的強悍和氣勢透過那雙帶點秀氣的眼睛射出來,讓她感到了泰山壓頂一樣的迫力。
他的目光讓她無可遁形,她使力甩開他的手,難堪湧上她的臉,如果她現在逃掉,會更難堪。她驚慌失措地尋找防具,可是沒有,隻有前麵那一根根酒瓶,她抓起一根,塞入口裏就灌,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來。
矢磨沒有阻攔她,隻是用一雙洞穿一切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讓她無法逃避。
她唯有想辦法把自己弄醉。然後,她好象真的有些醉了,頭重腳輕,意識不清,軟綿綿地趴在桌上直喘氣,感覺……要漂浮起來。
“你不明白的……”她含含糊糊地道,不斷搖頭,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又好象是在說給自己聽:“沒有人明白……好慘……真的……”
矢磨狠狠吸了兩口煙,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裏掐滅,過來扶起她。
芥末真的有些醉了,三瓶啤酒可以讓她半醉。矢磨半摟著她出去,她踉踉蹌蹌,站都站不穩。他在門口站了一會,招手攔過一輛的士,把她扶進車裏。
“去櫻華,從東門進去往左拐。”
他看向芥末,她閉著眼,靠在他的肩膀上,陷入朦朧狀態,象個睡著的孩子。
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她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香,那是她第一次喝醉。其實,她和他都是感情上的懦夫,隻不過一個總是在掙紮,另一個始終很冷靜。
她輕微的呼吸透過薄薄的T恤,觸著他的皮膚,滲進血管裏,流到心裏。
他凝視她的臉,很端莊明晰的五官,剛中帶柔,經得起琢磨。
外表看起來很剛強聰敏,內心其實隻是一個孩子的芥末,終究在女人生來就有戰鬥本能和天份的情場上缺乏作戰能力。她的心與她的外表相反,還沒有長大,真的是個很單純的孩子,那既是她的致命弱點,卻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她嘴裏含含糊糊地咕噥著,不知所言。他凝視她的臉,沒有防備且帶著不安的臉,俯下臉在她額際輕輕一吻,這樣,就好。
的士進了東門,他掏出手機,盯著按鍵好一會,最終還是撥下了那個幾乎是禁忌的號碼:“是我。你能不能到12棟樓下一會,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