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裏的手機響了,她聽了好久,才發現並確定那是手機來電。
她慢慢拿出來,是個老朋友的電話。
“竹子,聽說你來學校了?現在在哪裏,也不早點打個招呼,讓我請你吃個飯,都這麼久不見了。”
“我現在在東門外,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有什麼忙盡管說好了,別客氣。”
“我現在就想見你。”
“那我們去香又辣碰麵吧,現在還不算太晚,我請你吃飯。”
她機械地朝香又辣走去,那家川菜館,還在啊,一點不變,不會衰老。她剛走進去,坐在門邊的女子就衝她招手,爆炸頭,紅頭巾,黑膚紅唇,輕浮而囂張,狂放而野烈,那就是流花花——我狂故我在的女人。
她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淡淡的笑容,在流花花對麵坐下,解下頭巾和外套。在灰暗陰沉的包裹之下,是一張清純的娃娃臉,清湯掛麵的齊耳頭發,白淨圓潤的臉龐,幾乎和三年前沒有什麼區別,隻上眼睛多了幾分世故。
流花花給她倒了一杯茶,打量著她道:“你的變化不大嘛,還是這麼可愛。”
她輕笑:“心裏已經變了。”
“怎麼變了?”
她避而不答,隻道:“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
“哦——所以不太高興?我本來以為你見到故人會很高興。”
“本來應該是。但我看見了那個女人,我最討厭,甚至最恨的那個女人。”
流花花露出招牌式的玩味笑容:“知由?”
“還有我曾經最喜歡的那個男人。”
流花花有點驚訝了:“矢磨?”
她盯著茶杯道:“我想把三年前的仇,報了。”
流花花安靜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拍桌麵。然後,她勉強壓下大笑,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很優雅地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一縷煙霧。
“你知道嗎,你來得真是時候。我正好也有點事情要找知由。”
她抬起頭,盯著流花花。
流花花俯過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竹子,你放心,這次一定了結。”
即使是幾年前種下的因,現在也長出了果,誰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