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定帝一朝,自然災害頻繁,農民起義不斷。麵對這種局麵,很多大臣都上書言政,請求泰定帝改革弊政。泰定帝對這些奏言雖也常表認同,並采取了一些改革的措施,但這些措施的成效並不十分顯著。泰定元年五月壬辰,禦史台大臣禿忽魯、紐澤奏言,國家自然災害屢次發生,災異屢現,宰相應該引咎辭職,以應天變,而禦史台大臣作為皇帝的耳目也有失察之罪,故請求先辭官讓賢。泰定帝答複說,禦史台大臣所說的情況,是由於泰定帝犯有過失所致,不必過於自責。不過禿忽魯仍以年老多病為借口請求辭官。這種情況下,中書省臣兀伯都剌、張珪、楊廷玉等,都上疏泰定帝請求辭官。中書省丞相旭邁傑、倒剌沙則說,近來災害頻繁爆發,泰定帝憂國憂民,反躬自責,謹遵祖宗聖訓,修德慎行,敕命臣下各盡其職,詔書下發至大都後,中書省大臣皆引罪自劾,而他們作為中書省左、右相,無德無能,何以當國大任,懇請泰定帝將他們罷黜以消除天變。泰定帝無奈地說道,你們都辭官而去,那麼誰來幫助我治理國家大事?朝中大臣應該精誠合作,共同處理好政事。
泰定元年六月,中書省平章政事張珪自大都來到上都朝見泰定帝,張珪將朝中大臣對當時朝中弊政的看法上奏,曰:“逆黨未討,奸惡未除,忠憤未雪,冤枉未理,政令不信,賞罰不公,賦役不均,財用不節,請裁擇之。”張珪的奏言尖銳抨擊了當朝各種主要弊政,他希望泰定帝能夠勵精圖治,革除弊政,遺憾的是泰定帝並沒有接受張珪的意見。泰定帝對朝中弊政並不是無動於衷,他隻希望在十分有限的範圍內整頓朝政,尤其是地方施政。泰定二年九月,泰定帝遣十八道奉使宣撫巡行天下,希望能整頓地方吏治。泰定帝下詔曰:“朕祗承洪業,夙夜惟寅,凡所以圖治者,悉遵祖宗成憲。曩屢詔中外百司,宣布德澤,蠲賦詳刑,賑恤貧民,思與黎元共享有生之樂。尚慮有司未體朕意,庶政或闕,惠澤未洽,承宣者失於撫綏,司憲者怠於糾察,俾吾民重困,朕甚憫焉。今遣奉使宣撫,分行諸道,按問官吏不法,詢民疾苦,審理冤滯,凡可以興利除害,從宜舉行。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職申請,五品以下就便處決。其有政績尤異,暨晦跡丘園,才堪輔治者,具以名聞。”
泰定三年三月,因為天旱不雨,泰定帝下詔自責,並命有司審決重囚,遣使分祀五嶽四瀆、名山大川及京城寺觀。中書省大臣請求裁汰宿衛之士,節製濫賞,停罷大規模的工程營繕,減免徭役,防止民間暴動,泰定帝均表示采納。五月,監察禦史彈劾宣撫使朵兒隻班,學士李塔剌海、劉紹祖平庸無能,不能勝任本職,而中書省卻認為,上述三人皆勳舊大臣的後裔,並無罪狀,不應罷職,以後禦史台官員不要空發議論,隨意彈劾。一向優待宗親、貴族的泰定帝在這場禦史台與中書省的爭論中,顯然是支持中書省的意見。六月,中書省大臣奏言,最近不少郡縣爆發了旱災、蝗災,皆因為他們治國無方,上天降災異予以訓誡、懲罰,所以他們以後一定要深刻反省,大力推行善政,同時也懇請泰定帝敬慎修德、憫恤生民,泰定帝同樣表示同意中書省的說法。九月,中書省再次上奏,說如今國庫空虛,泰定帝應該效法世祖勤儉治國之道,今後再有私自請賞的官員,中書省一定要加以彈劾。泰定四年正月,監察禦史辛鈞更是奏言,朝廷購買西域商人的珍寶,動輒花費數十萬錠,如今水旱民貧,請求泰定帝節約開支,而泰定帝並沒有采納辛鈞的建言。同年七月,禦史台大臣奏言,腹裏、江南等地爆發旱災、蝗災,一定是朝廷施政出現了偏差,因此丞相塔失帖木兒、倒剌沙,參知政事不花、史惟良,參議買奴等官員又一次集體請求辭官。泰定帝對此十分不高興,下旨說道,不要再多說了,他本人會自儆,大臣們要各自盡職盡責。(《元史》卷二十九、三十《泰定帝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