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那麼巧,他是包大人手下的差官?我聽說南俠展昭已經投靠了包大人,隻是從未見過他。這個人的功夫那麼好,會不會,那麼巧……
我又暗笑自己胡思亂想了,天下的事哪有如此巧合的呢!更何況,就算他是展昭,或是包大人手下的差官,都沒有用,我絕不能讓他們知道整件事的真相!我情願放棄報仇,情願自己去死,也不要讓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在荒野中任由馬兒帶著我胡亂奔走,不知不覺中竟來到昨天我企圖自殺的地方。河水還是那麼清泠,他已經不知去了哪裏。我跳下馬來,走到曾經露宿一夜的地方,鋪在那裏的草還在,近旁還有燒烤野味留下的痕跡。
我看了又看,找了又找,並沒有他曾經睡過的痕跡在。難道說,前天夜裏他根本是一夜都沒有睡嗎?隻是為了一個陌不相識的想要自殺的女子,他就一夜沒有睡過?那麼無端地守著我、照顧我一整夜!
我來到河岸旁,幾株歪歪扭扭的老榆樹枝丫伸展向水麵。我向河水中看著自己的影子。看著自己蒼白無血色的臉,略顯消瘦的麵龐,無神的、悲傷的眼波。
我放馬兒去吃草,然後自己就在河邊坐了下來,思考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我一直坐到天色黃昏,肌腸轆轆,才不得不站起身來,我不可能繼續在這兒逗留下去,除非我想再次從這個河岸跳下去,不然的話,就隻有進城找一家客棧存身,並且先填飽肚子再說。
我騎著馬來到開封城內,先退還了馬匹,然後徒步在街上逛來逛去。我本來是想隨便找一家客棧休息便算,但竟是鬼使神差般地,在天府客棧門前停了下來。一抬頭看到天府客棧的匾額,不由苦笑,或許是天意如此,讓我非再見他不可。
我已打定了主義,不用他去查案,自己就把殺人的經過告訴他。就再見他這一次,然後放下一切,永遠不再見他,不再見到任何人,並且永遠都不願再重回人世。
我在客棧裏等著,沒再離開,既然已經打定主義還是要見他,倒像放下了心事。心悸的症狀暫時沒有再出現過,也沒有昏迷過。我隻是賴在床上,反複思量著他究竟是什麼人,但卻沒有答案。他清亮的眼睛和動人的微笑都令我迷惑,我莫名其妙強烈地思念著他,想聽到他對我溫柔地講話,溫柔地微笑。
直到第三我們約定的日子,淩晨時分,看著逐漸明亮起來的天色,我忽然感覺強烈的惶恐不安,我不想再見到他,我害怕他會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我會被他帶到大堂上去受審判,並且我的私隱會被聽審的人們傳開。母親和吳大哥都會被這件事所連累,為我而蒙羞。即使,我的秘密僅僅是被他一個人知道,我也不堪承受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