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輝看著明瑜呆愣了樣子,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他身旁坐下。
“師兄。”明瑜輕喚了一聲。
“嗯。”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明瑜問的問題看似膚淺,實際上特別深奧,深奧到玄輝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看著明瑜那無辜的眼神,玄輝終於知道怎麼回答了:“師弟,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一切都隻是陰差陽錯而已。”
“陰差陽錯嗎?”明瑜若有所思的看著天花板,心裏像是被千萬條蟲子啃噬似的,他很想知道,接下來,他應該怎麼做?
“對啊,你沒有錯,你也隻是想為僧人們報仇而已,這說明你很正義啊,你那麼急切的為掌門報仇,這也是一個做徒弟的本能啊。這些你都沒有錯,而且做的已經很好了。”玄輝微笑道。他一直覺得明瑜除了衝動做事欠缺思考之外,明瑜什麼都好。況且明瑜做事從來都不濫殺無辜,根本就不會有錯。
“那麼……”明瑜的聲音拉長了,頓了頓,又問:“皇上有錯嗎?”
明瑜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永祿帝,是像明瞳那樣稱永祿帝為父皇還是像其他人那樣稱為皇上。想了想之後,他還是決定稱為皇上,畢竟,他還沒有真正接受永祿帝。
“皇上他……”這個問題才是真正的把玄輝給難住了。若是他自己覺得的話,他認為永祿帝是有錯的,永祿帝作為一國之君,不為民著想,還實施暴政,使得民不聊生。更嚴重的,還聽信讒言,將所有的寺廟改成供奉結能法師的廟宇,這是昏庸。還有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永祿帝濫殺無辜,殺了僧人們。這些,無論怎麼說,都是永祿帝做錯了。
可是,這些真的可以如實告訴明瑜嗎?玄輝知道,明瑜這時候已經非常難受了,夾雜在師父和親生父親的中間。如果玄輝告訴明瑜他的這些想法的話,明瑜就會更加難受,更加無法接受永祿帝了。
玄輝犯愁了,說謊真難,尤其是對一個還在難受的人說謊,那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師弟,不在太在意世間的這些因果,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我們應該放寬心去接受,明白嗎?”玄輝不敢對明瑜撒謊,也不敢對明瑜說清楚事實,所以隻能給明瑜講大道理了。
“可是,我的師父,他就白死了嗎?”明瑜再次猶豫的看著炎笙大師的屍體。
“可那畢竟是你的父親啊。”玄輝激動的說出口。玄輝知道明瑜是個把師父看成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也知道他肯定會為了他的師父做一切事情,所以,玄輝才會擔心,明瑜萬一真的把永祿帝殺了……那明瑜肯定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父親?”明瑜茫然的看著玄輝。為什麼父親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陌生呢?
玄輝點點頭道:“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真正不愛自己的孩子,也沒有哪個孩子會一輩子都不原諒自己的父母。”
明瑜“哦。”了一聲,然後眼睛看向別處,他在想,他是不是也真的不會怪永祿帝,是不是真的會原諒永祿帝?哪怕他殺了自己的師父……
“你們兩個就別糾結了。聽我說。”餘晨實在看不下去糾結的兩人了,搞得他也糾結了。一個不爽就也坐在了明瑜的身邊。
玄輝饒有興趣的看著餘晨,他覺得他壓根就看不懂餘晨,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玄輝試過很多次去看破餘晨,奈何餘晨心裏的那片海太深了,他怎麼也看不透。
“明瑜,你不要去怪皇上,真的。”餘晨很嚴肅的對著明瑜說到。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師父是你的主人嗎?難道他殺了你的主人,你就一定也不恨嗎?”明瑜依然是有力無氣的,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他就太累了,累的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有。他覺得這麼一天下來,比自己以往對付那麼多官兵還累。
“我不恨,因為我知道,主人不是皇上殺的,至少,不是皇上願意的。”餘晨依然嚴肅的說著,但是他變得更加激動了。
“怎麼說?”霎時間,明瑜和玄輝都兩眼放光的看著餘晨。
餘晨知道,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可以再瞞了,為了明瑜,為了他死去的主人,為了他自己,他必須把一切都說出來,不能再隱瞞了。
“其實我和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奉主人之命,去那片樹林裏尋找一個叫黑靈珠的東西。”
“黑靈珠?”明瑜一下子忘記了憂傷,和玄輝異口同聲道。
“對,就是黑靈珠。”而後,餘晨又對著明瑜說道:“你應該聽主人說過,僧人們死後,那些會某些禁術的法師們就會去吸取僧人們的靈力來使自己的法力大增,也會去吸收僧人們的血液讓自己的生命延長,對吧?”
明瑜點點頭,認真道:“是的,我聽師父說過的。”
餘晨也點點頭,並且接著道:“但是主人沒有告訴你,即使法力再高深的人,禁術學得再厲害的人,沒有黑靈珠的符咒,誰也沒有辦法吸收僧人們的靈力和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