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特的民族
希伯萊文明的獨特性與希伯萊民族的獨特性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從民族起源一般意義上來說,希伯萊民族是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兩河流域諸民族的一員,希伯萊人的族長亞伯拉罕就出生在這一地區。從種族上看,希伯萊民族應是閃米族的一個組成部分。然而,種族觀念並不是希伯萊民族界定民族組成的惟一標準。其次,血緣關係也不是界定希伯萊人身份的惟一標準。在很大程度上,或者說作為一種更為重要的標誌,對希伯萊人界定是以信仰為界進 行區分。隻有在信仰上具有統一性的人才被視為希伯萊人。
有人曾對此形象地說希伯萊人是一個“隻忠於一位神,一本書,一種信仰”的民族。這種獨特的、以信仰認同為主要標準的民族認知的做法顯然對希伯萊文明的發展和留存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也使希伯萊民族成為人類曆史上特別注重信仰的民族之一。
希伯萊民族的獨特性還表現在他們曆史觀的形成上。在希伯萊民族誕生與發展的中東地區生活著眾多民族。其中不少民族是人類早期文明的創造者,例如埃及人、蘇美爾人、巴比倫人等等。千百年來,這些民族的思想深受“輪回規律”的觀念影響和束縛,把曆史看成是與一年四季一樣的現象,周而複始,循環不已。在他們看來,人類的生活規律不過是一種輪回與重複,今人隻是在重複舊人的生活,未來隻是一種對過去的重複。這種認為曆史受輪回規律無情支配的曆史觀不僅使得生活變得單調且無意義,而且對生活充滿深深的憂鬱和悲觀。由於希伯萊民族獨特的經曆,其曆史與世界上所有其他民族的曆史不同,是在希伯萊民族不斷流散中形成的;再加上希伯萊人是一個很早就失去屬於自己的地域的民族,其曆史的大部分是在與其他民族雜居情況下發生的,地域和疆界對希伯萊民族曆史觀的形成不再顯得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與時間的聯係和對曆史經曆的記憶,從而,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觀念審視人類曆史,創造性地提出了曆史是一種線性直進過程的觀點。這種直進的曆史觀是希伯萊人文化遺產中的最重要組成部分,它把曆史解釋成一個內容豐富的、不斷向前發展的運動。這個運動將隨著救世主的降臨而告終——與以前的宗教相比,這是一種真正的革命思想。
在談論希伯萊民族時,人們還常常用“小民族,大聲音”來形容。正是這樣一個“弱小”的民族卻憑借著對民族理想的執著,對自身文化的不斷創造,相信言詞的力量遠勝於刀劍的力量,以其文化上的成就在世界文明領域發出其巨大且影響深遠的聲音,讓世人深切感受到它們的存在,成為中東地區惟一在上古時期就創造出光輝燦爛文明、對世界的進程產生巨大影響,並且以“一以貫之”之勢一直延續到今天的民族。同時,也更從反麵印證了希伯萊民族異於其他民族的強大生命力與創造力。
獨特的信仰
希伯萊文明對世界的最重要貢獻之一當屬他們所奉獻出的《聖經》。從本質上說,《聖經》是一部記錄著希伯萊民族信仰體係的書。從曆史和發展的角度出發去審視希伯萊人的信仰,人們不得不承認它的出現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種創新,一種進步。這種創新和進步主要表現在代表著希伯萊人信仰的精髓——一神論和契約觀上。
希伯萊人生活的早期時代是一個以多神教為準繩的時代,這個時代的世界由眾神掌管,每個神祗都有自己相應的勢力範圍,世界因而呈現一種無序、分散、對立狀態。加之每個民族、每個部落,甚至每個家庭,都有各自的神,民族、部落和個人隻能被動依照自己的神的旨意和倫理道德各行其事,社會因缺失統一的倫理道德標準而失去應有的秩序。希伯萊民族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創造性地提出一神論的觀念。在希伯萊人的眼裏,它不僅是惟一的神,而且是一個全知全能、不生不滅、永恒存在、創造了宇宙萬物並主宰著這個宇宙的神。一神思想的提出在當時無疑是一項劃時代的成就,是人類思想的一種獨特的躍進。根據一神論思想,神不僅創造了自然界和自然界的秩序,而且創造了世人應當遵守的倫理道德以及與倫理道德相應的社會秩序。這樣一來社會便具有了統一的評判標準,從而使建立起一個公正的社會成為某種可能。一神論的提出還使得人們有了一個看待人類和生命統一的標準,人與人之間的“眾生平等”便有了現實的依據,人類用不著再消極、悲觀地對待人生和生活,完全可以用積極、樂觀的態度去生活。希伯萊民族一神思想對世界的貢獻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