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儀式中要使用一些器物,因為與上帝崇拜相聯係,所以這些器物都具有神聖的象征意味,可以稱它們為聖器,主要的有祭壇、約櫃、燭燈等。祭壇最初意指殺死犧牲敬奉上帝的地方。祭壇可用石頭、泥土和金屬製成。古代猶太的祭壇一般都很簡樸。若築一座石祭壇,不可用鑿成的石頭,“因為你在上頭一動工具就把壇汙穢了”。祭壇一般不建台階,“免得露出你的下體來”。形式上的簡樸並不意味築壇材料的低劣。在《出埃及記》第27章中說,用皂莢木造了祭壇後,還要用銅皮包在外頭,壇上有一張銅網,網的四角配上四隻銅環,扛壇的皂莢木棒上麵也要用銅包裹。可見,祭壇的簡樸性出於對上帝虔誠的考慮,而祭壇的神聖性則決定了用料的貴重。
約櫃的重要性不亞於祭壇。希伯萊人與上帝立約,將所立的內容刻在法版上,或抄寫在羊皮卷上,然後珍藏在約櫃之中。古代約櫃用皂莢木製成,長2肘半,寬1肘半,高1肘半。裏外都要包上精金,四周鑲上金牙邊,在櫃的四腳還要配上四個金環。用皂莢木做兩根杠,也用精金包裹。神聖的約櫃還要用族恩摩作為外部裝置,它的長與寬與約櫃相等,用精金做成。在施恩座兩頭分別做一個精金基路伯。基路伯的形象很特別:有四張臉:正麵人臉;右麵獅臉;左麵牛臉;後麵鷹臉;有四個翅膀:上麵兩個相接,下麵兩個遮體;四個翅膀下麵還有四隻人的手;有四條直腿,腳掌與牛犢之蹄相似。施恩座上兩個基路伯要臉對臉,即朝著約櫃。施恩座放於約櫃的上麵。基路伯在約櫃上方的意義有二:一是作為天國守護使者保護約櫃;二是作為象征上帝的坐騎、上帝行走的車輛、上帝的“腳凳”。
希伯萊人最早的約櫃置放在“至聖所”。在希伯萊統一王國未建立之前,因戰爭而經常南征北戰,約櫃便隨時被帶上身邊,有時能起鼓舞士氣的作用。第一聖殿建成後,這個約櫃被放入聖殿,第一聖殿被毀後約櫃失蹤。當希伯萊人成為“巴比倫之囚”乃至後來返回故土時,也沒有任何關於約櫃的信息。失去第一個約櫃後,希伯萊人用羊皮紙卷抄寫《摩西五經》來代替立約的法版,存放的容器也沿用約櫃的名稱。此後在猶太會堂中都有這樣的約櫃。約櫃所在的牆要麵對耶路撒冷,表示與聖城的無法割斷的關係。有的會堂特為約櫃造一個神龕,它的上方是聖殿正門的壁畫,兩旁是大立柱式的龕門。
還有宗教活動場所的照明用燈也屬聖器,因其用途不僅是照明,所以具有十分濃厚的宗教意味。希伯萊人淨殿節從猶太曆9月25日開始,一共8天,除了其他慶祝活動,最有特色的便是家家戶戶門前都要點燈,而且每日增加一盞。那幾天晚上,到處是閃爍的燈光,因而淨殿節又稱“燈節”。平常的燈要成為淨殿節的燈,總要添加一些圖案與裝飾。例如在燈上出現了七分枝燭台(Menorah)的浮雕、鳥頭的裝飾等等。有的燈上還刻有希伯萊文的銘文。這些文字表明了淨殿燈的象征意義。用來做油燈的材料有泥、陶瓷、石銅等等。用料和做工的講究與否跟家庭的經濟狀況有關,因而燈的精美便成了財富的某種標誌。淨殿燈的外形起初大多是扁平的梨狀,大肚中放油,小頭處是燈蕊。這種古代通行的泥燈形狀後來被多個尖角的圓形燈所取代,中心部是油碗,八個尖角都與油碗相通,各有一隻燈蕊。這種燈的明亮程度可想而知。在《塔木德》中,對淨殿燈的放法有規定:七分枝燭台必須固定在門的左邊,經文楣銘應掛在右邊。這樣安放燈,使希伯萊人在進入門口時帶有一個願望:“你何其美麗,你何其歡悅。”也就是說,你有了經文楣銘是多麼美麗,當你有了淨殿燈是多麼歡悅。中世紀之後,淨殿燈基本上是8隻燈蕊的形狀,出現了有靠背的淨殿燈,以防燈火與牆過於接近。但在裝飾上有所突破,出現了古代希伯萊人不敢製作的人像雕塑。
希伯萊人的精神之家
千百年來,希伯萊人的分布特點是一種世界範圍的“大分散,小集中”。雖然他們散居世界各地,但每一個地區或城市的希伯萊人一般都聚居在一起,形成一個當地的希伯萊社區。希伯萊會堂是每一個希伯萊社區的中心。希伯萊會堂是希伯萊人進行宗教活動、學習希伯萊律法、進行集會的地方。希伯萊會堂出現的時間很早,據說當公元前586年耶路撒冷的聖殿被毀後,希伯萊人失去了向上帝祈禱的場所,一些教徒便臨時在住宅裏聚集,進行祈禱和學習經典。到後來這種臨時性的場所就固定了下來,發展成了會堂。
希伯萊人非常看重集體性。按傳統猶太教規定,隻要有10個年滿13歲的男子就可自行組成一個會眾,進行集體祈禱,否則就隻能以個人名義作祈禱。這一法定人數稱為“民養”。隻要達到這一法定人數,是否有拉比,是否有正式的建 築物,均不重要。“會堂”一詞在希伯萊語中的意思是“聚集處”,其重點是在“人”,而不在“場所”。因此,會堂是希伯萊人存在的一種標誌,凡是有希伯萊人生活的地方,就會有會堂。
希伯萊人的會堂不像基督教的教堂和伊斯蘭教的清真寺那樣,有著固定的建築式樣和布局。它的風格和式樣往往與當地建築的風格一致,體現了希伯萊人善於適應各種情況和善於吸收其他文化的特點。會堂的大小規模也根據當地希伯萊社區人數多少而定,小者就是一個房間,大者可容納成百上千人。
希伯萊人和猶太教最典型的標誌是由一正一倒兩個三角形疊在一起組成的六角星,通常被人稱為“大衛星”,或者“猶太星”,而希伯萊人則稱它為“大衛之盾”。一般來說,每個會堂無論其建築風格和式樣如何,外麵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六角星標誌,使人一看就知道此建築物是猶太人的會堂。
會堂內部的陳設一般都很簡單,主要的部分是教眾的座位。一般男女座要分開,男座在會堂中部,女座在邊處或樓上。會堂裏最重要的地方是約櫃,裏麵存放著《托拉》經卷。它總靠著朝向耶路撒冷的一麵牆,櫃前點著長明燈,外麵用帳縵遮擋。會堂中央還有一個誦經台,《托拉》被從約櫃中“請”出來後,就置於誦經台上,以便人們誦讀。會堂裏的聖物通常還包括一個被稱為“米諾拉”的七臂蠟燭台。會堂內禁上任何偶像,但作為古代大衛王標誌的獅子圖案卻可以用來裝飾《托拉》經卷。
除了舉行宗教活動外,會堂也還有其他一些功能:社區的領袖們在這裏聚會,討論有關本社團的重要問題,孩子們來這裏學習宗教知識,學習希伯萊語,成年人也來這裏學習和討論律法,參加講座等,每逢節日,整個社區的人們都聚集到這裏來舉行慶祝和紀念活動,可以在這裏唱歌、跳舞。這裏還是社區的慈善機構,捐助、施舍都由會堂來收取和發放,幫助孤老病殘的活動也都由它來組織。一些較大的會堂還有製作符合教規食物的廚房,有為逾越節製作無酵餅的烘烤房,還可能有專用來接待外地希伯萊人的客房。總而言之,會堂是社區的活動中心,是希伯萊人的精神之家,對於猶太教不至於中斷乃至猶太民族得以延續,都是功不可沒的。
希伯萊哲學
希伯萊民族沒有留下如古希臘那樣寶貴的哲學遺產,也沒有幾位如同中國先秦諸子那樣至今仍為人們念念不忘的大思想家。但是,他們留下了一部全世界都為之感慨不已的偉大著作——《舊約》。盡管它不是哲學著作,但其中卻滲透著偉大的希伯萊哲學思想。《舊約》中提出的一些命題,具有哲學的涵義,甚至可以說是用宗教語言提出哲學命題。《舊約》的開篇就與其他民族的諸神傳說不同,那些與日月年的規律變化和周而複始的自然循環相聯係的諸神故事均無痕跡可尋,隻有一個至高無上的神,一個在精神上把握世界的神,一個與人類精神道德、世俗生活、曆史進程密切相關的神。雖然耶和華具有至高無上的控製自然的力量,但由於是為導引希伯萊人去執行他的意誌,所以不以崇拜隱藏於自然界背後的神秘力量為目的,而是通過自然界來認識神意。《摩西五經》是《舊約》的思想基礎,而貫穿其中的就是一神教的世界觀。由此引出了神的意旨與人的自由、上帝的律法與人的欲念、人的罪孽與救贖等一係列哲學問題。
希臘化時期,希伯萊人接觸到了希臘哲學,希伯萊學者開始關心希臘的智慧、理性、邏輯,他們試圖運用希臘哲學來為猶太教的教義辯護。智慧是希臘哲學的主要論題。希伯萊學者對智慧神聖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在《所羅門的智訓》中,讚揚智慧是“關於自然力的真知”,並能使人認識“尚未認識的事物”,表達“塑造一切存在物的智慧是我的老師”的心悅誠服之情。希伯萊哲學家斐洛將上帝智慧化,將上帝說成是至尊、至全、至善、至知的創世主,具有公正、仁慈、善良、智慧的品格。
中世紀的希伯萊哲學深受亞裏士多德哲學的影響。亞裏士多德哲學對於基督教、伊斯蘭教和猶太教都舉足輕重。其原因有二:一是亞氏哲學能為中世紀的自然科學提供哲學基礎。以最抽象的形式解釋自然界的各種規律的科學研究得益於亞裏士多德哲學的思維方式。不僅如此,各種自然科學的探討最後都導向世界的最本質的存在,這隻有靠哲學才能得以解釋;二是亞氏哲學認為事物從潛在狀態進入實在化都需要外部的推動力或者稱為“原始推動者”。這種觀點對一神教崇拜幫助極大,上帝就是世界存在與活動的至高無上的原始推動者。
如果說希臘化時期希伯萊學者是初次接觸希臘哲學,沒能真正領會其精髓,那麼經過近千年的學習、琢磨、闡釋,希伯萊哲學家對希臘哲學尤其是亞裏士多德哲學的領會已進入了一個全新時期。邁蒙尼德對猶太哲學前輩並不亦步亦趨,而是從亞裏士多德哲學中汲取養料,使猶太哲學自成體係。他認為不能修正猶太宗教來遷就亞氏哲學,相反,該修正的應是亞氏哲學。那就是亞氏哲學應該考慮以前不曾考慮的道德一神教提出的有關終極的實在和人類行為的一些觀念。
“創造”是宗教哲學中的基石之一。上帝能從無中創造出有來,這當然不符合亞氏哲學所強調的自然法則。邁蒙尼德強調:通過邏輯推理有助於認識自然秩序,但用來認識作為一個互相聯係整體的世界是不夠的,人們無法否認宇宙的永恒,上帝創造世界同樣也是無法否認的。
希伯萊人的認識是不斷發展的,尤其是近代猶太啟蒙改革運動興起之後,希伯萊哲學更是取得了長足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