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陵人像石雕之謎在眾多的西夏之謎中,尤為突出的是神奇的石雕人像碑座。這些石雕人像有著神秘、誇張和獨特的風格。細觀之,人麵額部以下近方圓,雙眉如角,雙目似鈴,鼻梁粗短,顴骨突起,獠牙外露,麵相猙獰。胸部雙乳肥大下垂,粗壯雙手撫膝,手足腕脛部有一對圓環,幾近全裸,似跪伏之狀,如相撲師。
這些石雕人像怎麼理解呢?有人說可能是西夏傳說中的奴隸士。而跪伏姿態和裝飾又和當時社會習俗有關。有人依據人像石座雙乳下垂,以示其為女性,從此開創了西夏陵人像石雕為女性的提法。他們猜測大概是西夏連年征戰,黨項人口又不夠多,女人的生殖能力極為重要,這實際上象征著一種生殖崇拜——國家最終要建立在婦女的生育能力上。又或者是對女性的懲罰?曆史上元昊雄才偉略,建立西夏王國,擴展疆土,終過不了美人關。搶了兒媳,被兒子所殺。王國很快開始衰落。於是女人又一次承擔禍國殃民之罪,永遠背負曆史的罵名,這實際上是對君王的警戒,不要讓美色誤國。到了現在,人們又把人像石雕引申為“這是東方的維納斯”。還有人認為西夏陵人像石雕造型是紀念祖宗伏羲、女媧的。最近又有人提出,這就是在戰亂年代對力的崇拜,人像石雕就是當時流行於各國的角力士的誇張描述。其理由是:
首先,秦始皇大開樹立碑碣之風,而真正風行還在東漢之後。我國古代碑下石座多雕成贔屭狀,似龜。此物為傳說中的靈獸,是龍的九子之一,好負重。照此說來,馱碑的自古以來不是等閑之輩。西夏雖為黨項立國,但在陵園形製上卻固守著西周以來的昭穆之序,並且“其製度仿鞏縣宋陵而作”,碑基座理應是巨靈贔屭,但西夏偏偏用的是巨人馱碑。因此,西夏陵石雕人像碑基就絕不會是一般圖形和象征,而是別有意義隱藏在其中。
其次,巨人馱碑中的巨人應是力大無比的角力士即相撲師。史載,我國古代有角抵遊戲,即古代體育活動或娛樂活動,大約與今天的“摔跤”相似。宋代稱“相撲”或“爭交”。宋代的角抵絕不是隨意的比賽,而是經過嚴格的訓練,有一套規程,而且在皇家和民間都相當流行,《清明上河圖》中就有這種遊戲。“相撲”遊戲在遼國也非常盛行。如《遼史》記載:每年正月朔日朝賀用宮懸雅樂,元會用大樂,曲破後用散樂,最後用角抵遊戲結束。北京房山雲居寺建於遼天慶年間的北塔,在此遼塔第二層看到一幅角力士形象。此像在遼塔的東北側,高約30厘米,寬約45厘米,半蹲式,有腕環,明顯突出了人物胸、腹、臂部的肌肉,尤其是角力士的雙乳肥碩猶如母乳,這與西夏人像有部分相仿,而該畫描繪的就是角力士。
再則,西夏始終處於強敵環視之中,自上而下都崇尚武力。元昊倡導的“忠實為先,戰鬥為務”的治國方針,就不難看出他崇尚武力和崇敬力大無比的角力士的。同時他又發布禿發令,實行“剃發、穿耳、戴環”,與出土的人像石雕人像剃發之像,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從一個側麵反映了西夏角力士的形象。
上述對人像石雕的各種猜測都有自己的道理,提出的理由也有一定的說服力,但是猜測代替不了實證,西夏陵人像石雕到底緣何而來,象征著什麼,在考古學界至今仍是一大謎團。
@@◆“死文字”何時複活
西夏雖然與宋遼長期對峙,但這並不能抹殺它們的密切關係。西夏前期先後依附於唐、宋、遼,在政治、經濟、文化方麵都保持著密切的關係。宋明道二年(1033年),元昊改興州為府,取名興慶,廣建宮城,營殿宇,其名號都仿照中原,另外建立官製、兵製,其製多與宋同。接著改變車服、儀衛,模仿帝製,並行“帝者之儀”。這就是說元昊建國後,在官製、兵製上都是將宋朝的一套搬過來然後加以改進,可見在文化上宋遼對西夏影響之深。
元昊具有極強的標新立異、大膽創新的個性。他崇尚漢唐文化,但又不願意自己和大夏國被先進文化所征服。在文化領域,最令人稱道的是他借鑒漢字創立通行於西夏的西夏文。在與宋交往過程中,漢文與西夏文並用,就明顯表現了他那獨立意識。但在蒙古的征服戰爭中,西夏文明毀於一旦,西夏文於是成為“死文字”。
西夏王陵中還有被稱為“死文字”的西夏文的文獻典籍嗎?為什麼西夏王陵中至今找不到有關西夏文的材料。是西夏人在埋葬自己的君王時不將自己王朝引以為豪的文獻典籍、史冊奇書放入其中,還是被蒙古軍隊挖出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抑或是被後來光顧的盜墓賊當做燃具燒掉了呢?為什麼史料上對西夏文也隻字不提,任其消失?
坐落於額濟納旗的西夏黑城是北方黨項族建立的西夏國的古都,黨項語叫“亦集乃”,額濟納是“亦集乃”的變音。黑城為長方形,周長約1公裏。東西兩牆中部開設城門,並築有甕城,現在城牆仍高聳地表,高達10米。城內的街道和牆壁及整齊排列的木頭簷柱從流沙中露出。黑城在普通人心目中是默默無聞,但在世界考古學者的心中卻是赫赫有名,這是因為現在出土的有關西夏的文獻典籍80%都是在黑城發現的,以至於有人稱“西夏文”在中國,但西夏文字學在外國,因為這些典籍都被人從這裏給盜走了。
1929年,前蘇聯地理學家科茲洛夫第三次來到黑城,最初目的是尋找傳說中的黑將軍埋藏在城內的珍寶。他雇用當地牧民挖掘了兩個月,挖到一定深度,便解雇了牧民,由他的隊員挖掘。兩名隊員跳入坑裏後,鼻子流血,昏迷不醒,其中一名死亡。挖掘被迫停止,洞穴被重新填埋。迷信的說法是,有寶便有蛇,蛇是珠寶的看護神。科茲洛夫便散布謠言說:“洞內有兩條大蛇守護,凡人不得入內。”其實他卻盜掘古墓,狂挖廟宇,發現了刻本、抄本書籍2000種以上,並發現300張佛畫和大量木製的、青銅鍍金的小佛像。另外,他還在一座公主墓中發現了畫在絲綢、麻布和紙上的佛教繪畫25幅,至今保存在列寧格勒博物館。除科茲洛夫外,還有英國的斯坦因率領的“探險隊”。他們為尋黑將軍的寶藏,到處亂挖,始終沒有找到那口枯井,卻挖出了大量的西夏和元代文書以及其他文物。
從黑城的發掘我們可以看出,西夏人對自己的文化是相當重視和自豪的。他們也有將文獻典籍帶到自己陵墓中去的傳統。因此,最初在西夏王陵中的史冊絕對不會在少數,但如今為何片紙不存?難道真的是蒙古軍隊一把火全部燒掉了?從蒙古軍隊對西夏王陵墓碑都要敲成碎片的泄憤的心態來看是有可能的,但一把火就能把文化燒幹淨嗎?性情暴躁的蒙古軍會認認真真將西夏王陵中的典籍文獻都找出來燒得片紙不存?如果沒有全部毀掉,西夏王陵還能不能給今後的考古學家或是西夏文化愛好者一個驚喜呢?這一切都是謎,等著人們去探索和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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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代安塞王朱秩炅有《古塚謠》詩曰:賀蘭山下古塚稠,高下有如浮水漚。道逢古老向我告,雲是昔時王與侯。當年拓地廣千裏,舞榭歌樓竟華侈。豈知瞑目都成夢,百萬衣冠為祖送。強兵健卒常養成,渺視中原謀不軌。詩中的古塚所指的就是西夏王陵。
2.1994年年底,一則消息震驚海內外:西夏皇裔及其家譜在古城西安被發現。西夏王朝末帝的23代世孫李培業和他珍藏的9部皇族家譜終於在700多年後麵世。李培業還向世人披露,西夏皇族後世子孫繁衍不息,現主要居住在青海省湟水流域。
3.20世紀最後一個秋天,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西夏王陵考古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搶救保護性發掘獲得重大發現,一尊人麵鳥身、雙臂殘缺的精美石雕像——“迦陵頻伽”,漢語譯做“妙音鳥”,首次出土。專家認為,“迦陵頻伽”可與古埃及金字塔前神秘的獅身人麵像和古希臘的殘臂維納斯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