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日,慕遲嗣與慕遲欽暫住千府,千刀畏與慕遲欽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兄弟,自是要多待幾日,而慕遲嗣也對這個美麗的地方產生了不小的興趣,隻是他每次見到那個石尊都會繞著走,他真是怕了那個小祖宗了。
然而該見的人終究是躲也躲不掉,那個中午,千刀畏正式接見慕遲欽所辦宴席之上,兩人麵對麵而坐。
那時,千思歆拖著長長的裙子走出來,身體小巧玲瓏,動作不雅的爬上椅子。
慕遲嗣淡淡的看著千思歆艱難完成一係列動作,險些笑出聲來,後來想想慕遲欽的教誨,自己在別人家,為客,不能隨意喧嘩,也就低著頭,肩頭不停抖動著。
“怎麼又是你啊!”千思歆爬上椅子正過身子做好後,伸著頭細細打量了對麵人半晌,才想起來原來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頓時變得不愉快,扁著小嘴,一手指著慕遲嗣,大聲衝著離自己不遠處正泰然坐在頂處的千刀畏嬌聲喊道:“爹,我才不要和這個人一起吃飯,把他趕出去!”
滿席人目光都焦聚在了慕遲嗣與千思歆身上。千刀畏見自家閨女如此不懂事,麵色陰沉了幾分,正想發作時,卻聽見正對麵另一頂處的慕遲欽柔聲說:“你是小歆吧?慕遲哥哥怎麼欺負你了,跟伯伯說,伯伯替你教訓他。”
“爹!”慕遲嗣也喊了一嗓子。換來的卻是慕遲欽一瞥,而那一瞥,慕遲嗣卻好像看見了許多,這是個可愛的女孩子,讓著她些,身為男子漢這點兒度量都沒有?慕遲嗣尷尬的底下頭,也沒再多說什麼。隻覺得這個小女孩子真是麻煩,自己又沒有招惹她,不過是那日擔心她的安慰罷了,竟遭到如此對待,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哼。”千思歆撞見千刀畏可怕的眼神後,也縮了縮脖子,衝著慕遲嗣禮貌道:“伯伯……他,那日……哼,不說也罷。”她眼珠一轉,故作隨意的四處一瞥,見眾人或期待的,或故作鎮定的死盯著自己,便知道自己一下所言每一句話,都可能危及兩家關係,便故意如此說。
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小小年紀便懂得控製自己的言行。慕遲欽也沒追問下去,唇角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岔開話題道:“今日算是千兄與我敘舊,也是你們……”
千刀畏麵色漸漸恢複如常,接過話頭道:“你們,小歆,嗣兒。”
兩人聞言目光相撞又很快焦距到千刀畏身上。
隻見千刀畏慈祥一笑,與慕遲欽一同道:“自你們出生以來,便定了娃娃親。”
思至此,千思歆微微低下頭,耳根全紅。
簾後的梟漣紫自是一眼看透女兒心,腹誹著,慕遲嗣這樣的冷血動物居然還會有人心動。
慕遲嗣隻是對千思歆微微一點頭,目光並無過多色彩。
“嗣兒,這……舞姬之事。”千刀畏察覺到氣氛有些許詭異,便主動問道:“今日不是說,在此一見麼?”
慕遲嗣點點頭,雙手抬起,衝著身後梟漣紫所在方向拍了幾下手,示意梟漣紫出來。
什麼?!梟漣紫驚異之間不忘思考,什麼時候自己答應他了,似乎沒有啊,一切來的如此突然,要讓我怎樣應對。看來自己沒有別的路可選了,隻有走出去,畢竟此處隻有自己一人可冒充那所謂的舞姬,而自己自出生十七年來從未認真學過舞蹈,舊清蓮舞步卻在自己生命中烙下印記。不怕不會跳,隻怕跳錯了。
她從簾後,一副似是準備了許久的樣子緩步走出,畢竟長於王朝,無形中散發的貴族氣質還是有的。
看見那銀絲,那熟悉的身影,千思歆一愣,眼睛微微發直,不自覺喊出口:“恩人……”
“歆兒?”千刀畏見她呆愣模樣不忍蹙蹙粗眉,千思歆如此著實有些降低身份。“你說什麼?”
“啊………恩,人真美…我………”千思歆慌張目光正裝上千刀畏責問的嚴厲目光,竟變得有幾分語無倫次起來,隻的順著自己的口型這麼說下去。
梟漣紫見千思歆如此,便定知道她已憶起自己,果然那次真的沒有多管閑事。她緩緩轉身,裙擺帶起絲絲涼風劃過慕遲嗣腳邊。最後正站在千思歆身旁,微微屈膝行禮。隻是簡簡單單的行禮過程,梟漣紫卻想了許久。
“此真稀世佳人也。”千刀畏借著月光,隻看清了她白皙光滑的肌膚,和閃著金光的眸子,雖然看不清五官,但依舊給人與眾不同的高貴感。果然非凡人爾爾。也難怪慕遲嗣準備了這麼久,他現在覺得慕遲嗣無論再準備多久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