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這幅態度已然是承認了。她竟然連敷衍都不願意,她知道的,隻要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無論有多荒唐,無論有多站不住腳,他都是會相信的。可是她沒有。
“皇帝,你就不要再維護這個妖女了,純妃違反宮闈與宮外男子私相授受,罰純妃抄錄女戒三十冊,禁足於流螢閣三月,沒有哀家準許不得出門半步。”太後厭惡的看著薛芊芊。
清漪跪在褚嘉修麵前,“皇上,純妃是清白的,你是最懂她的不是嗎?你知道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是嗎?”
褚嘉修麻木的看著薛芊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薛芊芊拉起清漪,她知道褚嘉修正看著自己,她知道整屋子的人都看著自己,她替清漪撣去衣裙上的塵土,“清漪,咱們用不著求任何人。”
清漪哭著看著她。
“哀家一秒鍾也不想再看見這張臉了,嘉兒,回宮!”
可褚嘉修動也不動,隻站在原地看著薛芊芊。
太後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丫頭,咱們回宮吧。”
於是竇繪心攙扶著老人家準備離開,在經過薛芊芊身旁時,竇繪心湊到薛芊芊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好戲才剛剛開始。”
轉而隨太後翩躚出門了。薛芊芊懵了般回味著她的話。
隻剩下褚嘉修還站在原地,薛芊芊旁若無人的拉著清漪坐下,取出手帕給她擦眼淚。
褚嘉修見此也不再堅持,轉身離開了。
薛芊芊放下手中的手帕,卸下堅硬的淡定,落寞的狀態傾瀉而出。
“蓁兒,咱們怎麼辦?”
薛芊芊看著她,“果然讓咱們猜中了,寧挽月有鬼。”
清漪一下就止住了眼淚,“你是說,此事是她告的密?”
薛芊芊搖頭,“恐怕不止這一次,上次搜宮一事,還有溪亭生病一事,恐怕都是她搞的鬼。”
清漪不敢相信的樣子,“她區區一個貴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縝密的心思,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當然不止她一人。”
“那她背後會是誰?”
薛芊芊皺緊眉頭,“我想應該是緋煙宮那一撥人。”
“竇繪心?”
薛芊芊憂心忡忡,“我隻怕,她已經知道了我的事了。”
看似柳暗花明的複仇之事突然一個拐彎,似乎又進入了死胡同。而且還是危機重重的死胡同。
太後走後,立馬就來了一支帶刀禁衛軍排布在流螢閣的各個出口。
“這下是真正的禁足了。”清漪看著門外的侍衛,歎了口氣。
薛芊芊安慰她,“這已經比我料想的結果要好太多了。”
緋煙宮內,竇繪心正為太後處罰薛芊芊一事欣喜不已。
“繪嬪,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寧挽月看著竇繪心。
“現在葉蓁蓁注定是翻不了身了,我已經掌握了她的致死命門,如今最關鍵的就是肚子裏懷中龍種的那位!”竇繪心狠絕的說到。
寧挽月的心微微顫了一下,“你,你想對溪亭做什麼?”
竇繪心看著她,“你怕什麼,你做的還少嗎?”
寧挽月有些尷尬,心裏百般滋味。
竇繪心不屑的瞥了瞥她,“那小妮子頗得盛寵,本就已經是我一大勁敵,肚子裏又懷著龍種,搞不好是個男孩兒我就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加之她那日不小心撞見我的秘密,所以,她必須死!”
寧挽月情不自禁退後兩步,“你,你之前沒有說過要溪亭死的啊!”
竇繪心輕笑著看著驚慌失措的寧挽月,“以前我確實沒有想過,可是李溪亭她現在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如果她把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了,我會比流螢閣的那位更慘。
“溪亭她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不會讓她亂說。”
竇繪心逼近她,“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嘴長在她身上,世界上,隻有死人的嘴最安全。”
寧挽月腿有些軟,“她,究竟撞破了你什麼秘密?”
竇繪心離開她,“買官!有人找我父親買官,我在宮中鋪路而已。”
“買官?”
竇繪心盯著她,“你必須盡快給我除掉她!”
“可是我現在已經完全無法接近她的藥了。”
“我不管,你無論用生命方法,耍生命手段,你都必須給我立馬除掉她,要不然我們都得玩兒完。”
寧挽月很晚才回宮,李溪亭見她失魂落魄般的樣子,焦急的上前詢問,“月姐你怎麼才回來呀。”
“我。”寧挽月看著李溪亭關心的樣子,心底回蕩著竇繪心的話,‘你必須給我立馬除掉她,除掉她,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