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修注意到地上的一灘血,他神色大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秉清走近一看,也不知所措。
“她人呢?怎麼不見了?派人去找!”褚嘉修低吼。
秉清立刻麻利地帶人四下搜尋。
褚嘉修握緊那塊沾滿血的布,“蓁兒,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是來晚了?不,不行,我得闔宮搜尋!”他眼神驚恐,正欲轉身去尋。
皇後見事情已經無法控製了,她突然跪在褚嘉修麵前,抓住他的衣袍,“皇上,臣妾有事秉報。”她惶惶然。
褚嘉修迷茫的看著她,“是不是她出什麼事了?”
皇後神色哀傷,“那一日,純妃中毒,生命垂危,雖然拚死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肚子裏未滿兩個月的孩子卻沒能逃過厄運,胎死腹中。”皇後哽咽著,鬆開了拉著他衣袍的手。
褚嘉修久久不能反應過來,他驚詫的看著皇後,“孩子?皇後你在說什麼?哪裏來的孩子?”
皇後紅了眼眶,“皇上,直到純妃了中毒,太醫才檢查出來,她已經懷有身孕快兩個月了。孩子在我們剛剛知道的那一刻就沒了。”
褚嘉修直直的看著皇後,眼睛裏滿是不解,驚恐,和哀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進了冷宮才發現她懷了孩子?她為什麼懷了孩子也不告訴我,她這是在和我賭氣嗎?要用我孩子的命折磨我的自尊心?”
清漪扶起跪著的皇後,“她自己也是在當時才得知的,太醫說就依她的身子,本已再無懷孕的可能,這個孩子是天大的奇跡,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再次懷上,隻是這個奇跡還沒公諸於眾,就胎死腹中了。”清晰難過的說。
“孩子,孩子。”褚嘉修失了神,望著這塊血淋淋的布喃喃自語。
“皇上,太醫還說,此次藥物傷及了肌理,蓁兒她,這輩子再也懷不了孩子了。”清漪哀傷的看著褚嘉修。
褚嘉修無神的看著清漪,“是朕,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秉清帶著人回來了,“啟稟皇上,奴才與眾人四處搜尋,均不見純妃娘娘身影。”
“她肯定恨絕了朕,朕的狠心,不僅害得她差點兒命喪黃泉,還讓我們的孩子再一次慘死。她大約是逃走了,她大約,再也不想看見朕了。”
秉清同情地看著他,“不會的,皇上不會的。”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怎麼會突然出來個孩子?是不是朕太心狠,這是不是上天對朕的懲罰?”褚嘉修頹喪的看著手中握緊的血步。
皇後輕輕抱住他,“皇上,你別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孩子的事,這確實是個意外,誰也不想的。”
“你說蓁兒她能去哪裏,她中了毒,孩子,也剛剛沒了,她那麼虛弱,你說她還能逃到哪裏?”褚嘉修頹喪的說。
皇後抱著他,看著清漪朝她搖頭,她緊閉雙唇,沒有說話。
將軍府,天微微亮,忙了徹夜的將軍府終於安靜下來,司雲颯坐在床頭,因為徹夜照顧著病情反複的薛芊芊,這會兒薛芊芊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漸漸安睡,司雲颯一直懸著的心才漸漸落下去,他握著他的手,也漸漸倚著床壁睡著了。
肩上突然被覆上一件東西,熟睡著的司雲颯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卻見攸寧正在給自己披衣服,他看了看靜靜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薛芊芊,略有小小的失落。
“薛小姐有醒過嗎?”司雲颯問。
“還沒有。”攸寧看著一直在沉睡的薛芊芊。
司雲颯溫柔地將她鬢角的絲發別到耳後,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爺,你說,薛小姐還醒的了嗎?”攸寧小心翼翼的探問。
司雲颯輕撫她的臉,“會的,她隻是太累,睡著了而已。”
攸寧無奈的看著一往情深的司雲颯,正欲離去時,司雲颯又開口了。
“攸寧,把城中最好的大夫找來。”
“爺,皇宮裏的太醫都治不好,民間的大夫怎麼可能有辦法?”
“高手在民間,你隻管去找就是了。”
和乾宮,燭火明亮,肅穆大氣,秉清正欲對駕臨的皇後請安,皇後免了,皇後往裏麵指了指,秉清點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皇後提起裙擺,踏進了內殿。
案幾邊燃著三隻蠟燭,褚嘉修專心致誌的沉浸在手中的紙筆。
皇後微微行了禮,走到他身邊,紙上精致的眉眼,除了那個靈動的女子,除了純妃還能有誰。她,應該始終都活在他的心中吧!所以他才能就著心裏的印記,畫的如此栩栩如生。
“來了。”褚嘉修頭也沒抬。
“皇上,你這是?”皇後看著紙上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