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夢,一份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一片如血如火的花海裏,笑著望著她。那人白衣黑發,玉麵朱唇,笑著向她伸出手……
奈何迷失在那笑容裏,也向那人伸出手。可就在兩隻手將要握在一起的時候。忽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大火,瞬間就包圍了那男子。奈何急於衝過去將那男子拉出火海,可是卻不知為什麼雙腳卻連一步都邁不出去,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大火將那男子層層圍住……
奈何嚇得大叫:“不要——”
“小姐!小姐!!”蘼蕪輕推著奈何。小姐,又做惡夢了呢。輕歎一聲,蘼蕪手上加重了力道,“小姐!醒醒!!!”
奈何這才悠悠醒轉。蘼蕪見奈何醒來,輕舒了口氣,將奈何扶起,而後拿過放在一邊的毛巾賣給奈何拭汗,嘴裏卻調笑著:“可是做噩夢了?夢見什麼了,下稱那樣?不會做了什麼壞事,被人拿住了吧?”
奈何呆怔的坐著。那個夢,她從小做到大,可是每次醒來,夢裏的情形定是忘得一幹二淨。
“小姐,快些梳洗吧。今兒宮裏有大宴,老爺說要帶各位小姐一起去的。”
許是夢中心悸的感覺仍未退去,奈何頗有些倦怠,懶懶的道:“不去不行嗎?”
“又說傻話了不是?男的老爺肯帶小姐出門,又何必惹老爺不高興?而且,幾人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會全部出席。
這也許是一個離開將軍府的機會,你又何妨試試看呢?”蘼蕪輕聲勸導,心裏卻明了。將軍是想利用四小姐的美貌去替他拉攏人心。
奈何不留痕跡的瞟了蘼蕪一眼,而後卻不由的歎了口氣。她的父親雖說是朝中大臣,她卻不過是她父親與侍女春風一度暗結的孽胎。
在府裏雖說也有丫鬟服侍,衣食無憂。可到底不受寵愛,經常被幾個兄姐欺負,閑時夜會被夫人們找去做出氣包。父親夜由得她自生自滅,毫不理會,就連名字也看得出來她是多麼卑微的一個人:奈何,奈何,奈何有她……
胡思亂想間,蘼蕪已經幫她打扮妥當,向鏡中一瞧:清清爽爽的一張瓜子臉,唇色淡漠,
眸子深沉而迷離,猶如午夜的一團雲,如潑墨般黑亮順直的青絲用金環束起,耳垂上嵌著小指大的明珠,映得臉頰晶瑩玉透,惹人愛憐。
蘼蕪輕點著頭道:“倒不可打扮的太出眾了,不然夫人和幾位小姐又該生氣了。不過,好在你天生麗質,無論如何裝扮,也比她們漂亮許多。”
同蘼蕪行到花廳裏,夫人和她的姐姐們早已打扮得華麗非凡,好像把太陽都穿在了身上一樣奪目。
見奈何衣著簡樸,沒有搶她們的風頭,便隻哼了一聲,沒有人再多看奈何一眼。
不多時,奈何的父兄夜進來了。奈何的父親——符霆,鎮國大將軍,從來寡言漢語,不怒自威。
奈何一見他便覺得緊張,好像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所以奈何從來不敢正視他。其實,在那個家裏又有誰不怕她那個父親呢?互相見過禮之後,一家人便登上馬車,向良吉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