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時候,站在山頭看著忙碌著正與村民商討著來年事務的爹爹,宜欣悄然開口,“娘,我們真的要走麼?”
“是啊,棗子現在賣的不好,我們要去其他地方另謀出路。”娘將她攬在臂彎之中,語氣之中透著些許無奈,然而她猜想,其實娘請是不想離開的。
“那我們要去哪?”
“去福州吧,福州有你大叔在那。”娘的聲音很是空洞,就好像許久未休息過後勉強地吐出幾個字一般。其實她知道,爹爹的生意虧了,他們我們再也不會有當初富裕的日子了。
所有的一切就在那個溫暖的秋日裏結束,爹爹帶著她們趕了多日才在冬日到來前到了揚州。
“孩子她娘,我們歇歇再趕路吧。”勒停了馬車,爹爹跳了下去,似乎與人交談。而那時,宜欣縮在娘的懷裏,悄悄朝外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架著幾個架子晾曬著衣服,還有幾個簍子似乎是裝著些許曬幹的鹹魚。
那院子是屬於一戶姓唐的寡婦的,不過很奇怪,院子裏的兩個孩子竟是都跟那寡婦姓唐。宜欣跑去問娘親為什麼她是跟隨爹爹的姓氏時,娘揉著她的頭,說她不會明白的。
其實那戶人家並不富裕,所以夜裏也沒什麼豐盛的菜,宜欣隻是簡單吃了些便說困了。
秋末的夜裏總是有些涼,半夜的時候卷著被子還是被凍醒的宜欣竟是聽見屋外頭傳來了嬉鬧的聲音,滿心好奇地穿上了鞋,她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恍若碎玉般的月光鋪滿了空蕩蕩的院子,唐家哥哥正帶著妹妹在院子中玩著沙包。
“哥,哥,你丟準些。”妹妹喚作一念,在靜謐的夜晚下,那歡快的聲音格外的歡快清脆。
“你這丫頭自己接不住,還怪我身上!”
看著他們一來一往,宜欣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空蕩蕩的,她是家中唯一一個孩子,自小都是一個人,娘告訴她,府外的人會將她騙去的,所以她鮮少會出府,自然也鮮少與人遊玩。
那年秋日的風帶著一絲悸動悄悄地在她心底埋下了根,她真想有個姐姐或是哥哥,能護著自己,能守著自己。
她們未有耽擱,很快便踏上了前往福州的路,那日告別簡單而又匆匆,可是宜欣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笑,覺得自己的心裏也劃過了一絲幸福。
到了福州,日子一如以往,爹爹跟著大叔出門做生意,而她和娘則是默默地在府裏。就這麼幾年過去,日子平淡,可是爹爹的生意就像當初那般越來越黯淡。而最終,她不得不被推向了秀女這條路。
“娘,我不想去。”她沒有任性地哭,隻是有些哀傷地說著。
“娘知道,可是你也知道你爹的生意越發不如當初,入了宮好歹能有俸祿,能夠養活你自己。”
“娘……”她就那樣喚著,一直喚著,喚著喚著便坐上了進京的馬車。
一路上,她以為自己可以不想家的,可是每每夜幕降臨她終究是忍不住在角落裏偷偷地抹眼淚。
這一去,不知何年才歸。
這一去,不知爹娘可好。
本是平靜的路途,隻因有有一名秀女病了而被打破。
“喲,不知道死了沒有。”從來口無遮攔的田蓉坐在馬車裏極為厭惡地看向了外頭。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自小都享受著,此時顛簸了多日有些埋怨也是必然。
“應該不會吧,怎麼會呢?”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身為妹妹的落梅朝自己姐姐心茗身邊靠了靠。
“別多理會這些事。”心茗開口,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這場風波並未延續很久,隻是宜欣卻是在此後被轉去了另一輛馬車。馬車中的人都陌生地讓她極為不舒服,隻因當初很少出門,所以與人相處需要很久才能適應,此時竟是在她適應後便匆匆換了身邊的人,著實讓她有好幾天沒能開心起來。
後來隻因太子迎娶太子妃,長得格外妖媚的八皇子竟是派了自己和其他兩名秀女現行回宮,與太子妃學禮。
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一路行去,也鮮少說話。隻是看著身邊的女子,竟是覺得有些熟悉,遂打聽她的來處,未想竟是來自杭州,想來應該是她自己想多了。
宜欣在太子殿之中小心翼翼地坐著嬤嬤吩咐下來的事,隻是因為平日裏有些莽撞,總會做錯了讓嬤嬤責怪。
“明明說了茶水要用每日清晨的露水來做!”齊嬤嬤又一次責備,宜欣低著頭本想默默承受,哪曾想角落之中竟是傳來了格外溫柔的聲音。
“齊嬤嬤,茶水我已經泡好了。”
抬頭看去,原來是一同先回京的蘇白。那柔柔的笑,就好像春日裏溫暖的陽光一般,當日也正因為這樣的笑才會誤認為她是自己當日遇到的那位唐家妹妹。
隻要有一分好,她便還與三分。
“我喚你姐姐可好?”她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而此後她便真的有了姐姐,“蘇白姐,你對我真好。”
宜欣覺得自己從未有如此幸福過,身邊有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姐姐,每日會關心自己,每日會陪著自己,每人都會與自己聊天,不會讓自己覺得孤單。
在太子殿之中的日子過的分外飛快,讓宜欣一直覺得很奇怪的隻是太子似乎格外的不喜歡蘇白姐,看著傷了一次又一次的姐姐,她格外的心疼,可是卻全然不知可以做些什麼。
“蘇白,蘇白,你站這做什麼?”看著滿臉蒼白的她,宜欣有些擔憂地開口,“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沒什麼。”被用力推了開來,宜欣略顯奇怪,可蘇白則隻是淡淡地囑咐她將太子妃的藥送進去後,便徑直離開了。
她是怎麼了?這幾日來的疏離,到底是為了什麼?宜欣有些不解,是她做錯了什麼嗎?還是說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滿腹憂心地將藥端了進去,可是……
“他若真心在乎你便不會遲遲不歸!”那狠毒的話語必然是出自太子之口了。不知道為什麼,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總有著或多或少的摩擦,每每見麵,都是不歡而散。
太子妃抬眼朝她看了過來,臉上帶著無奈,“把藥放下吧。”
“是。”宜欣頷首,順從地將藥擱在了一旁。“奴婢退下了。”躬身朝後退去,未想竟是腳下不穩,就此朝旁邊倒去了。宜欣心中暗想不好,伸手撐住了身子,可還是不免碰到了陰晴不定的太子。抬眼看去,那不滿怒容的樣子讓她驚恐地跪倒了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看著永尚默不作聲的模樣,太子妃心想他還在氣頭上,遂懶懶地將宜欣遣了下去。
“你會為今日所言後悔的!”字字堅定,永尚說罷便陰沉著摔袖而去。
空蕩蕩的走廊裏,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可是莫名的寒涼襲上了背脊,宜欣微微皺眉不禁加快了腳步。
然而——
就當她走上花園的小徑時,便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給拽到了一旁,抬眼看去竟是適才還見過的太子!
“太——”
“嘖嘖,適才一瞥還以為隻是清秀,未想這麼細細地看著竟是標致的很。”修長的指帶著些許溫熱,輕柔地拂過了她的麵頰,宜欣縮了縮脖子,全身都僵硬了起來。
“太子,你……你這是……”
“既然長的這麼標致,不如來伺候一下本太子吧。”說罷,竟是伸手便摸向了她的前胸。
“啊!”感受到胸前傳來的壓力,宜欣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她是秀女,是初入宮的秀女,若是被聖上發現她貞潔不保,必然會降罪於整個家族的。想到此,宜欣奮力掙紮了起來,可是無論她如何掙紮,也始終掙脫不開那隻緊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
看著宜欣掙紮的模樣,永尚劍眉一緊便索性收手後一推,將她整個人都按在了粗壯的樹幹上。
“太子,太子,不要!”吃痛過後,宜欣一睜眼便看見了格外清晰的一張臉,那雙眼睛就好像野獸正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聚著精光,而他眼底的自己,則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渺小,就好像一粒塵埃一般隨時可以泯滅於天際。
“太子……”見無法抵抗,宜欣不禁流下了眼淚。“不要……”疼痛自那被緊緊按住的肩膀處傳來,宜欣低泣連連,可這一切在永尚的眼裏,則全是虛偽的欲拒還迎。想到此,不禁怒火中燒地伸手落下了一個巴掌。
“入了這皇宮,你們不都是想要依照富貴麼!我從了你這心願,你還不謝我麼?”
被那一掌幾乎打的暈厥過去的宜欣,有氣無力地哀求,“太子,我求求你——”
“啪!”又重又狠的巴掌再次落下,這一次……她已然暈乎乎地倒向了一旁,再無開口的力氣。
“都是賤骨頭!”看著無力放抗的宜欣,永尚有些不耐煩地扯開了那些煩人的衣物。麵對眼前人那微弱如貓咪呻吟的苦求充耳不聞,一掌下去竟是直接包裹住了那雪白的渾圓。
緊緊抿住了嘴唇,宜欣絕望地看著蔚藍的天,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明媚,可是自己的世界卻是突然之間黯淡了下來。
“太子,我求求你,我還是秀女,你不能,不——”話還未說完,宜欣便感覺到永尚直接趴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身後那凹凸不平的樹皮咯地讓她呻吟起來。
帶著陌生氣息的唇舌就那樣毫無預警地闖入了她的世界,那一刻她終於知道,她反抗不了,因為她根本無力反抗。
下體傳來的寒意還有隨之而來的刺痛讓她不禁蜷曲起了身子,可是永尚屈起膝蓋將她兩腿頂住讓她動不得半分。
“你們隻不過是我們利用的工具,工具而已!”永尚貼著她的耳際,恍如鬼魅一般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刺痛讓宜欣痛苦的幾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