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1 / 2)

它本是他世界的全部,然而......

韓君默默佇立在洞口,雖在山中尋著了這個可以暫避的山洞,但已下了一整天的鵝毛大雪卻仍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在洞口方站了一個多時辰,風卷過來的雪片已積了他滿頭滿身。

在他身後遠處,篝火已開始熊熊燃燒,令得洞內溫暖如春。因隔得遠,那春意卻綿延不到他這裏。

應柔早已拉下貂裘,坐在火旁凝望了他半晌,見他遲遲沒有進洞來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出聲:"韓大哥,外麵風大,請過來這裏。"

韓君應了一聲,卻並不動彈,風雪中他挺直的背影,給人以絕世獨立的感覺。

應柔知道他是有所避忌。雖不懂得武功,但身為鏡月莊主的獨女,她對江湖人物也算知之甚詳,卻從不曾見過像韓君這樣的男子。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冷月隱會把自己托付給韓君,請他陪自己走這段千裏之遙的江湖路。

冷月隱就是劍狂,亦是她心愛的情郎,她隻求與他永生永世、絕不分離。然而他畢竟還是有分身無暇的時候,這才去找了韓君,托他送她回鏡月山莊。

當時冷月隱曾不舍地緊握她手,悠然長歎道:"我不舍得,亦不放心,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送你千裏卻不動心?我怎能把你交托在他們手上?......不過,幸好還有一個韓君。"

她柔聲問:"你的朋友?"

冷月隱怔得一怔,隨即大笑,眸中卻現出隱隱鋒芒:"我們每次相遇,總要纏鬥上幾百回合,他是我此生最強的勁敵,我們又怎可能會是朋友?但是,我卻信他是個真君子。"

應柔當時一點也不明白,後來卻慢慢地懂了。見慣了男人們初見自己時種種驚豔的目光,唯有韓君,卻是自始至終,望向她的目光都平淡如初。這一路行來,他始終對她守之以禮,絕不曾有絲毫唐突。

她心細如發,早已察覺,每晚投宿客棧後,韓君其實並未安寢,而是在她房外通宵值夜,保護她的安全。第一次發現窗外有人時,她曾驚懼,隨即便發現了這個秘密。自那以後,午夜夢回,她會習慣性地凝望窗紙上月光投下的淡淡人影,心便漸漸地安定下來。

此刻,她望向那熟悉的背影,不知怎地,心中忽有幾分歉疚。

"韓大哥,夜長風寒,至少,請披上這個。"應柔攜了那件貂裘,走到他的身後,道。

韓君微一搖頭:"謝謝,我並不冷,還是你留著,免得夜裏著涼。"

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但應柔欲言又止,話到唇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月隱樹敵過多,這一路上為了保護我,辛苦你了。"

身為劍狂心愛的女人,幸福的同時卻也進入了極度的險境,對冷月隱無計可施的仇家們,多半會打利用她來要挾劍狂的主意,這也是冷月隱不肯離開她身邊的一個原因。但他亦將涉險,這才無法帶她在身邊,而要找人送她回鏡月山莊。

不過才一半的路程,就已經曆了不少驚濤駭浪,最可怖的是連影殺組織也盯上了他們。除了劍狂,想必隻有刀癡才有這個本領,保護著一個身無武功的弱女子縱橫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