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1 / 2)

後來他明白了冷月隱的意思。如果不是可以令冷月隱心動的女子,又如何會讓這天下聞名的劍狂愛若性命?

他當時所不懂的是,以冷月隱的聰明,明知自己必會為應柔心動,為何仍敢利用她來贏這場賭約。他就不怕自己會陷入太深,從而引發三人間糾纏難斷的愛恨情仇?是劍狂太過自信,相信無人可取代他在應柔心目中的地位;還是說,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知道自己是絕不奪人所愛的所謂君子?

韓君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一切他唯有深埋心底,那一日初見她時的心動,又豈可道於他人?

"願賭服輸,你也不必再問。"

應柔張了張口,但還沒有出聲,韓君的麵色已微見凝重,向她稍一擺手,目光仍望向遙遠的前方,道:"你先進去。"

強敵來襲,如韓君這般的高手,瞬時就有感應。不過彈指的工夫,幾條黑影已無聲無息地落地,恰對這山洞成包圍之勢。

"果然是刀癡韓君,我正在想,不是韓君,不會有那麼幹淨的刀法。"

影殺的高手,從來是黑衣蒙麵,除了在衣襟上依身份的高低繡上暗紅色匕首外,無從辨認其本來麵目。匕首最多隻得三柄,有這個榮耀的不超過十人,而如今這六人中,倒有兩名是這樣的高手。

"從來沒有聽說過,刀癡韓君竟然會是劍狂的好友。"

一直沉默的韓君,到此時方才答了一句:"我們並非朋友。"

"那亦沒理由要替劍狂作這護花的使者。隻要閣下現在抽身退出,這一路上的死傷,敝上也就不再計較,如何?"

那就是默認了先前死在韓君刀下的影殺殺手,都成了枉死鬼了。對於一向在江湖中呼風喚雨的影殺來說,開出這樣的條件實屬不易。

韓君卻隻笑了笑,未置一詞。他頎長的身軀仍是擋在了洞口,顯示出無言的決心。

雙方都沉寂下來,天地間隻剩下風吹雪墜的聲音,夾雜著洞內深處,燃燒著的樹枝偶爾發出的"劈啪"一響。

是影殺的人猝然發動,對付刀癡劍狂這樣的高手,沒有單打獨鬥之說,因無人能有那樣的自信。六條人影,在雪中直若輕煙,同時撲向韓君。

他們發動的時候,韓君刀還在鞘中,人也絲毫未動,那六般兵器齊齊地斬入了他的身體。

那卻竟然隻是人眼所產生的錯覺,韓君的身影仿佛還在眼前,他們手中的兵器卻落入了不可測的虛空之中。六個人心中同時暗道"不好",反應夠快的隻有兩名,襟上繡了三柄匕首的男子那一刹急彈而出,同時不忘各憑殺手的直覺向對手可能逸去的方位連出殺招。

餘下的,隻覺項間微涼,急用手摸去時,已有滾燙的液體急噴而出,隻見得眼前飄落的白雪刹那間染成嫣紅。那些紅的雪,紛紛飄落在麵上,雖隔著黑巾,也覺出幾分溫熱,這才覺出身上的冷。

這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地冷,亦也是最後一次。

隻一瞬之間,四名影殺的第二等級殺手,已屍橫就地。每人身上隻一處刀痕,在咽喉處,剛剛切斷動脈,死亡來得極快,痛苦亦因之減輕。所以韓君的刀法,才被人稱"幹淨",絕少開膛破肚的血腥,甚至也不至肢體不全,每人均有具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