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夢一場10(1 / 1)

夏天的夜幕來臨的總是比較晚,天色雖已黯淡,天邊殘留的幾抹霞光還和絲絲雲彩交織在一起。亭子旁邊的草坪上,有像石頭一樣的音響,正奏著一曲鋼琴曲。

此情此景,我看著天邊出了神,卓南風忽然說:\t

“要不…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把目光轉向他的方向,晚霞照亮了他的臉,他看著我,仿佛帶著些期許,等待。驀地,他低下頭,拿起酒杯放在嘴邊抿著。跟他走,心裏說,好。

我正打算回答他的時候,電話響了,是何言打來的。這是我到了赤島這麼多天,他打來的第二個電話。

“你在幹什麼?”電話裏的何言,仿佛滿心疲憊,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沒有了。

“在吃飯。”要麼很多天沒有一個電話,要麼打來一個電話都是有氣無力,既然如此,何必不要打來。我受傷多日,他知道嗎?我需要人關心我,哪怕隻是一條短信,那時候,他又在哪兒?我每日起居飲食怎麼辦?他又知道嗎?

“你還好嗎?”

“好,再好不過了。”

“是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失落,甚至是帶著悲傷,在這一刹那間我有些心軟了,可是看看自己腫著的腳,心裏又是氣他的,於是冷漠的回答他“嗯,沒什麼事情,我就掛了。”

電話那頭卻是沉默著,半晌,我掛了電話。轉過身,卻看見卓南風看著我,仿佛他的臉上也帶著失落和悲傷,又或許是我真的想多了。

他猛地起身,對我說:“走吧,晚了,你要休息了。”說著他又過來攙扶著我,走出這家雅致的小店。走到大門口時,我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來這個地方。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再說話。卓南風打開音樂,放的都是一些輕音樂,我有些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剛才的酒後勁太大了吧。

車子又隻能開到停車場,卓南風依舊背著我回去。我雙手繞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聞見他身上一股子香水的味道。借接著酒勁問他:

“你用的什麼牌子的香水?”\t

“Bvlgari。”

我又把頭靠在他背上,問他:“前味,後味是什麼?”

他忽然站定,側過頭,對我說:“你以為是球賽?”

我就不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從度假村門口到房間,竟然那麼遠。也許是卓南風太瘦了,我雖說是身材勻稱,可總是有點份量的,難怪他走起來,有一點吃力。我歪著頭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他的額頭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暈了的原因,看見這些汗珠,心底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我用手握住了自己的衣袖,伸到他的額頭前,幫他攢幹淨汗珠。

卓南風忽然停下來,騰出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半晌之後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繼續往回走。

他把我扶到床邊坐著後,又在我後背墊了兩個枕頭,讓我靠著,自己轉身坐在椅子上了。

我總覺得這樣的氣氛怪怪的,於是對他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飛的。”

他仍舊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我,良久,說了一句:“我再坐一會兒,就走。”

“你明天什麼時候的飛機?”

“10點。”

我垂下頭不再說話,隻是慢慢的躺下身子,拉過被子來蓋在身上,閉著眼睛。

卓南風把我的手放進了被子裏,對我說: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看著他,心頭忽然有些微微的痛,我猛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心中卻一陣酸楚,流下淚來。他沒有轉身,他愣在那裏,站了良久。驀地,他用另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轉過身來。我們這樣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我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抹抹自己臉上的眼淚,然後把頭扭向另一側,對他說:

“我想睡了,你走吧。”

忽然,他俯下身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