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軒把遊艇停泊在海中央,四周都是望不到邊際的海洋,而這艘遊艇飄蕩在海中央,渺小的像是一艘紙船。葉雲軒悠閑的拿著鐵桶和海竿開始釣魚,我到廚房裏轉悠著,看見酒櫃裏放著幾隻紅酒與幹白,還有冰酒。其中有一支就是PavillonBlancduChateauMargaux,我拿起那支酒,看了一會兒,拿起開瓶器把它打開了,順便帶了一隻酒杯上了甲板。
我躺在甲板上搖晃著著手中的高腳杯,想著上次喝這個酒的味道,那時的夕陽,那時的光景,早已不再。
葉雲軒從我手中拿走酒杯,說:“已經喝了大半瓶了,以為是水嗎?你身上還有傷。”我恍惚的看著背光的葉雲軒,陽光從他的背後照過來,他的四周都是光暈,這一幕好熟悉,曾幾何時,也有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你怎麼了?”葉雲軒蹲在我身邊,幫我擦著臉。原來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我以為逃離了蘭城,就可以忘記,我以為躲到另一個地方,就會忘記,可是無論我怎樣逃,心裏始終是帶著他。
海上的太陽,特別的亮,似火的落日緩緩落到海平麵以下,天色微暗,我拉了拉葉雲軒的衣角,說:“我餓了,我們回去吧。”他隻說了句:“跟我來。”就走下了甲板,我默默的跟在他後麵,到了廚房。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剛釣到的魚已經做成了生魚片,他正在調著味碟,我頭暈暈的呆坐在一邊,看著他穿著白襯衫,擺弄著那些廚房用品,隻覺得眼皮有些重。
他開了一瓶ChateauLafiteRothschild1986,倒了一小杯給我,他舉起酒杯,我也舉杯和他輕輕的碰了一下。他說:“祝你失戀快樂。”我微微的笑了一下,說:“謝謝。”
不知道喝了幾杯之後,我就徹底的暈了,怎麼回到了岸上我都不知道。隻知道最後下船的時候,是葉雲軒背著我下去的。他背著我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晚的沙灘上,安靜的隻能聽到海浪聲,我含含糊糊的說:“葉雲軒,謝謝你。”他回答我說:“別總是對我說謝謝。每次你要對我說謝謝的時候,必定是你最狼狽的時候。”
我把頭重重的靠在他的肩上,不再說話,到了酒店外的大門口的時候,他放我下來,說:“你好點沒有?沒有酒量就不要學喝酒。”我衝他揮揮手說:“是我今天心情不好,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再和你一決高下。”我一麵豪氣的說著,一麵往後倒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葉雲軒及時扶住我,我順勢癱倒在他懷中。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忽而心中有一陣酸楚。
“你連站都站不穩了,還要和我一絕高下。”他在我耳邊說著。
我衝他“嘿嘿”的傻笑了兩聲,他就扶著我往回走,我迷迷糊糊的看著前方,忽然就停住了腳步,愣愣的看著前麵,再也邁不動腳步。
他略顯削瘦的身影,分明的就在眼前。那熟悉的身影曾經多少回在我腦海裏,在我的夢中出現,漸漸模糊,兩行眼淚順著我的臉龐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