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強的結果,通常是弄的自己傷痕累累。逞強的愛情,通常的結果都是兩敗俱傷,沒人能全身而退。
我堅持的結果就是,半夜裏不停地跑廁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稍微消停,讓我有時間無力的躺在床上。爸爸說,我多半是急性腸炎,好在他是個現成的醫生,吃了些藥之後,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何言的聲音,我聽見媽媽輕聲的叫我,片刻之後,對何言說:“何言,驀然剛吃了藥,還睡著呢,要不,她醒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我仍舊沉浸在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中,不願醒來。沉靜片刻,我就聽見何言對媽媽說:“阿姨,我在這兒坐會兒,看看驀然就走。”
媽媽沒在說話,轉身出了房間。我極力的忍著,咬緊了牙齒,最後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了下來,卻被何言輕輕的擦去。我睜開眼,卻不看他,隻是茫然而沒有焦距的盯著某個角落。
何言也沒有說話,我能用餘光瞟見他正看著我,片刻之後,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努力的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聲音。
“我們分開吧。”
說完之後,心中萬般難過。何言呆坐了一會兒,垂下頭,我卻不停地吸著鼻子,總覺得這樣會好過一些。
何言抬起頭,皺著眉頭,忽然別過頭,看著窗外,有些哽咽的說:“愛惜自己的身子。”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嗓子疼的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忽覺悲痛浸遍全身。我想起大半年前,何言和卓南風一起去見一個東北客戶,那客戶相當豪爽,談至高興處,讓服務員把酒杯換成了碗,一碗一碗的幹。何言的酒量本就一般,所以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醉了,他走到我的房間,賴在我床邊坐著,不停地喋喋不休的念著:“驀然,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能和你在一起。”
時光荏苒,我們終於都輸給了時間。
他拿過紙巾,幫我擦著臉上的淚,轉過頭,卻看見他早已淚流滿麵。他微微揚著嘴唇,似乎笑了,他說:“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過馬路的時候,記得要看紅綠燈;大姨媽來的時候,記得不要沾冷水,如果…如果那時候,你身邊已經有人,記得讓他幫你;茶杯有茶垢的時候,記得用鹽就可以洗幹淨了;睡覺的時候,記得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不要放在枕邊,免得有輻射;不要吃多了零食,會積食的……”何言難過的轉過頭,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深深的咬著嘴唇,最後,他說:“自己一個人,記得對自己好一點。”
我伸出手捂住嘴,不讓人聽見我的哭聲。我這才驚覺,這麼久以來,他始終默默的付出著,而我總認為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我總是不滿足的指責著他。
在知道真相之後,我始終認為,是何言的計謀,讓我和卓南風終淪為路人。可我曾想過,這對於何言來說,又意味著什麼,不論結果如何,始終都是出賣,偏偏這兩個人,都是他曾上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