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睡得依然很少,想著反正已經睡不著了,我躡手躡腳的起床,走到了陽台上,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渾沌的天際,有著一絲絲金色雲彩,就快日出了吧。
我不由得看著眼前的一望無際出了神,一陣清風吹起了我的發絲,吹起了睡衣的裙擺,卓南風站在我身邊,看著此刻的景象,輕聲的問:“這麼早起來看日出嗎?”我微微側過頭,看著晨曦中他,半晌之後,轉回了頭,輕聲的說:“風飄飄而吹衣,恨晨光之熹微……”
卓南風帶著陌生的眼神看著我,破曉的晨光照亮了我們的雙眼,他皺著眉頭,微微啟著嘴唇,猛地將我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這些日子,我越來越懶了,時常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有時候能睡上一小會兒,但大多時間都在發呆。家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卓南風請來的家嫂,很淳樸的一個大姐,從不多話,隻是仔細的料理著家事,很少會出現在我麵前。不知道是不是卓南風特地給她交代了,也好,我現在總還是能活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裏,無喜無悲。
因為卓南風之前那段時間都沒有到公司,所以現在顯的特別的忙碌,有時稍一有空,他就會給我電話,問問情況,可通常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又有其他的事情了。掛了電話,我卻想起從前在公司的日子,總是忙忙碌碌,卻從不覺得迷茫,何時,我才能回到從前?
偶爾我也會下樓轉轉,有時就在花園裏,呆上一下午,有時,也會到小區的幼兒園裏,看著孩子們嬉笑玩鬧。時常會有家長在旁邊,講著自己孩子的趣事,但大多時候,他們講著的孩子的缺點,表述出來,都變成了優點。也會有比較和藹的家長,會問問我的情況,這時候,我總是淡然一笑,走開了。我怕,我生怕和外界接觸,就會有認識爸爸媽媽的人,就會有認識何言的人,就會有認識蘇雅的人。我隻能呆在那個暗不見天日的角落,如果被陽光照到,就原形畢露,再無藏身之處。
我很少再出門了,於是讓家嫂幫我買了一把躺椅,放在陽台上,不出大太陽的時候,我總是自己泡上一壺茶,獨自躺在躺椅上,過完一整個下午。卓南風說過我很多次,喝多了茶對孩子不好,可我為了這個孩子已經放棄太多了,難道連僅有的一點習慣,都不肯讓我留下嗎?
天空下著微雨,我依舊躺在躺椅上,半眯著眼睛,摸索著拿到了茶杯,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入口即是滿嘴的苦澀,幾分回味後,卻餘留一絲絲回甘,隻是這回甘太短,太少了。
陣陣微風吹起,一絲絲細雨飄進了陽台,落在我腳背上,不一會兒,就濕潤了腳麵,我並不理會,隻是看著遠處的山頂,已有了一片雨霧,朦朧著像是罩上了一層薄紗。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我什麼時候才會倦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