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電話不停的響著,是他?是他我就更加不會去接了。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往事,若是有外人看見,誰會相信此刻的這個人就是當初的我?那個自信、熱情、驕傲、幹練、瀟灑、有魄力,有智慧的人,怎麼會是現在這個蓬頭垢麵,衣著邋遢的人。我現在連走路都走不穩,又有什麼可以和從前再相提並論。
這漫長的黑夜,僅僅是一個開始,還有多少個這樣不眠不休的黑夜等待著我,什麼時候才能消停?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沒有力氣再去應付了。
“怎麼大電話也不接,一個人坐在這兒呢?”
他還是來了,背對著卓南風,聽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逼近,我本平靜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愛情不正是心魂悸動的一瞬間嗎,為了那一瞬間的跳動,我們瘋狂的追尋,苦苦的守候著,執迷不悔。
“怎麼了?燈也不開,話也不說。”卓南風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言語間充滿著溫柔,可這溫柔讓我覺得甜的發膩,胃不舒服。
此刻的絕望已經讓我麻木,麻木的沒有一點知覺,即使身後的卓南風讓我感到惡心,可我仍舊沒有打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卓南風手上用力,輕輕的幫我捏起了肩膀,一邊捏,他一邊說:“怎麼不說話了呢?怪我沒有回來吃飯嗎?今晚真的有事情,走不開。”
他討好般的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可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沒回來吃晚餐,不就是因為和蘇雅一起吃晚餐了,何苦非要把我當做小孩子一般欺騙。卓南風接著說:“我發現一家西餐廳的菜很不錯,明天我帶你去。你就別生氣了,笑一個,好不好?”
不過是一瞬間,我的心如針刺一樣疼痛。我不願意做一個他閑時想起的人,我不願意去他和蘇雅一起去過發現很好的餐廳,我不是替身,也不是備胎,更加不是白板。我冷冷的說:“不必了,留給你和別人去吧。”
卓南風的手忽然停住,不過片刻,他又開始幫我按摩著肩,他依舊自若的說著:“難道你改名叫<別人>了?”
背著光,我努力的咽著喉,隻是生怕一絲光亮出現,就能看見我快要落淚的臉。我隻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要騙我,他依舊騙著我。卓南風忽然停住了手,猛的拉起我的左手,他激動的向我吼著:“你手怎麼了?你又做了什麼?”
借著身後照來的一點點微弱的燈光,我這才看見,我的左手滿是已經幹涸的血,手心還刺著一塊水晶,還反射出了很多光彩,映在我臉上,映在卓南風身上。卓南風把我拉了起來,握著我左手的手腕,激動的對我說:“林驀然,你到底是在折磨我還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無力的看向他,他的臉上除了憤怒還有一絲絲心疼,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還會心疼嗎?難道他也會疼,若是他會疼,他就會知道此刻我的心有多痛。眼前的他漸漸的模糊,我別過臉去,強忍著眼淚,我再也不願在他麵前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