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騙了我?為什麼會是蘇雅?腦子裏不停地閃過離婚協議書,那幾日的晚歸,他倒在我身上熟睡的樣子,他帶著我跳舞,他從別墅裏出來的驚訝,他握著我的手,他的交車儀式,他笑著對我說:你可是這裏的第一個女主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一幕幕在眼前交錯,像是電影一樣,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是假的。他為我唱的歌,對我說過的話,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拋棄了一切,拋棄了本該有的生活,委曲求全的呆在這裏,有家不能回,不敢出門,我所承受的這一切的屈辱,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我聲嘶力竭的哭著,此刻的我除了心痛就是絕望,而那種絕望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吸血蟲,吸幹了我身上所有的血液,開始吞噬著我。
家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問:“姑娘,你怎麼了?”
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隻是滿臉是淚的呆呆的看著前方,呆坐在長椅上。家嫂把我的手握在手中,驚呼一聲:“呀,手怎麼這麼涼,還是快進屋吧,千萬別著涼了。”
我仍舊呆坐著,任眼淚靜靜的淌著,家嫂不停的拽著我,我恍惚的轉過頭,隻是模糊的看見她滿臉的焦急,嘴不停的動著,我隻是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我凝視著她半晌,忽然我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狠狠的瞪著她,說:“走。”她卻驚呆了看著我,我再次重複了一遍:“你走。”
家嫂似乎為難的看著我,片刻之後,她猛地一轉身走了。她走後,我跌坐在長椅上,呆坐著,看著眼前的照片,而後,我緩緩的伸出手,一張一張的整理著,摞好之後,我把照片裝進了快遞袋裏,默默的起身,回到屋中,把照片放進了櫃子裏。
我看到房間的一切,往昔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為什麼,人心卻變了?我努力的忍著眼淚,但還是止不住的流。我拿起鬥櫃上的紅酒杯,在手裏轉著,邊轉邊看,當初卓南風說我喜歡喝酒,所以買了這一套水晶杯,一共六隻,兩隻淡粉色,兩隻淡紫色,兩隻淡綠色。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卓南風,他怎麼忍心騙我?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我恨他。不知覺手中一用力,竟捏碎了杯口,水晶直接紮進了手裏,一絲絲疼痛傳來,我卻沒有理會。
是我活該,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怎麼會去相信愛情?怎麼會去相信一個已婚男人說的話?還傻到要為他生兒育女。我收緊了手,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水晶一點一點刺入肉中的感覺,疼痛,還是疼痛。
我鬆開了手,手中已經流滿了鮮血,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揚起嘴角,微微的一笑。緩步走向了露台,我坐在長椅上,看著此刻瀕臨夜幕的天空,隻有絕望,隻有疼痛,隻有恨意。
白天變成了黑夜,今天的夜空一顆星星都沒有,一陣陣風吹來,吹起了我的長發,迷蒙了我的雙眼。這個夜太漫長了,何時才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