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蜀廣政二十三年,農曆二月十八,天空中烏雲密布,刮起了陣陣寒風,竟然迎來了少見的“倒春寒”氣候!但就算今日的天氣再惡劣,木晗也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時間不等人,多等一天就少一分成算,他準備的暗子,於昨晚就已經單獨出發,他這邊自然也要做出相應的配合,掩護對方。
指揮所外,站著近百名士兵,個個眼露精光,一看就是整個軍營中,最精銳的好手。昨日幾人商議完畢,木晗便匆匆返回了軍營,親自挑選了隨行的人手,雖然自己這一路,隻是為了暗路打掩護,但很顯然,這一路必將成為敵人的眼中釘,除之而後快的對象,因此不得不更加小心謹慎。
木晗抬起頭,掃了一眼麵前的士兵,心中頗為滿意,經過兩個多月的訓練,現在,縣兵身上的強悍氣息,是越來越濃,而眼前這近百人,都是從上千的縣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細細一打量,竟然隱隱有了一絲強軍的味道。
正好隨自己去見見血!木晗嘴角輕笑,恐怕胡狄萬萬不會想到,前者竟然拿他設置的重重阻礙,作為自己軍隊的磨刀石!木晗又扭頭望向一旁,鑽山豹領著幾個山賊,也有學有樣的立在這裏。
鑽山豹當然是被燕老大強行命令過來的,最開始的時候,他是一臉的不樂意,但自從昨晚入住了軍營,就對軍營裏的一些事情,好奇了起來,先是圍著被疊成豆腐塊的被子,轉了半個多時辰,口中是嘖嘖稱奇,這在寨子裏,特別是他們大老爺們的狗窩裏,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
緊接著,在大半夜的時候,軍營裏又搞了一次突然緊急集合,嚇得鑽山豹光著屁股就跑出營房,還以為是敵人襲擊,結果等到他打量四周的時候,軍營裏的士兵已經全部穿戴整齊,組成了嚴密的陣型。
鑽山豹看得是暗暗咂舌,雖然他對領軍打仗不是太懂,但在他心裏,已經將這支軍隊,劃為了不可招惹的對象!
“少主!隊伍已經集合完畢,是否出發?”格列布上前請示。今日的格列布竟然穿著一身戎裝,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個鋼鐵怪物,行走起來還伴有金屬摩擦而聲音,這幅盔甲估計是鑄造局特別打造,因為就憑他這人形怪獸的體格,不可能有適合的成品!
穿上這身盔甲,格列布的體重愈發恐怖,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乘坐馬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門獨技,可日行百裏,比起戰馬也不逞多讓,隻是不知道曆史上,為關老爺拿刀的周倉,是不是真的可以日行千裏,想來應該有所誇張,這種速度遠遠超過了所有馬匹,隻有後世的越野悍馬比得上了!
木晗來到一匹火紅的駿馬身邊,拍了拍馬鞍,飛身上馬。胯下的駿馬乃西域血種,俗稱大宛馬,本是燕老大的愛騎,知道愛郎此行的危險,硬是強送了過來!
隨著木晗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跨上戰馬,出了軍營大門,徑直踏上官道,一路向東。百餘名騎士一騎跟著一騎,一路上排出了一列長隊,看上去頗有幾番氣勢。突然,木晗胯下駿馬一聲長嘶,木晗心有所感,猛回頭望去,隻見遠方的山坡上,一個俏麗的身影正立在寒風之中。
在洮縣境內,一路無話。一行人馬花了半天的時間,便踏入了成縣境內,成縣與洮縣不同,這裏還處於漢中平原的中心,放眼望去,官道兩旁盡是一望無際的農田,河流塘庫水域廣闊,稻、麥一年兩熟,不愧為“魚米之鄉”。
木晗有些自嘲,“成縣的資源確實優於咱們洮縣!同是一片地域,差別竟然如此之大,這裏一年的收成,可保整個興元府無饑荒之憂矣!”
扛著兩把銅錘,甩開胳膊隨行左右的格列布聞言,撇了撇嘴,“外邊萬般好,還是不如家裏舒服!我的家鄉一年四季冰雪覆蓋,可老黑我總覺得,那裏才是最美的地方!”
格列布是木晗在君士坦丁堡購買的奴隸,但他究竟是哪裏人,後者一直沒有過問,因為每個人都有一些的秘密,到了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來與人分享。現在格列布既然提到了他的家鄉,木晗便好奇起來,因為以後者所了解的地理知識,這番形容明顯與拜占庭不符。
“老黑,你的家鄉在哪裏,按你剛才的描述應該不在拜占庭,怎麼流落到君士坦丁堡了?”木晗扭過頭,裝著隨口一問。
格列布撓了撓光光的禿頭,想了一會,答道:“在北邊,我是被敵人俘虜,一路南下到達那個城市的,我們那裏有很多公國,但具體叫什麼名字,老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