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大的回答,我們不得而知,但木晗隨後便打起了精神,經過一場暴雨的洗禮,在熱血稍稍冷卻之後,眾將士都覺察到了一絲寒冷。木晗令人生起了篝火,溫暖的火光驅散了冰涼的寒意,眾將士的臉色迅速恢複了正常。
木晗穩穩當當的坐在篝火邊,他的身旁隻有燕老大一人,其他的將領都自覺的圍在另外一處篝火旁邊,倒不是完全為了給兩人留下私人空間,更多的原因已在小兵的目光中體現,那內心深處的狂熱崇拜,毫無保留,勝利,永遠是樹立權威的最好辦法。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營地中充滿了歡欣鼓舞,一口口鐵鍋被架了起來,將死去的戰馬剝去皮毛,內髒清洗的幹幹淨淨,剁成大塊大塊的馬肉倒進了沸水中,不過一會,香氣飄散,所有人臉上都帶上了喜氣兒。
“這一仗真是解氣,他奶奶的,一萬多大軍被咱們殺得七零八落,逃回去的不足二成,真是痛快!”右營的一名小兵興奮的手舞足蹈。
“咱們左營的昭海爾大人那才叫厲害,胡火羽知道嗎?胡老賊的親兒子,還是什麼教的教主,在江湖上聽說還是一名角,怎麼著?還不是被大人給斬下了頭顱!這次可夠胡老賊哭一場啦!”說話之人絕對來自左營。
“可我聽說是親衛長格列布,砍下的人頭!”由於長期形成的競爭,右營的一名隊正有些不甘心。
左營將士正欲出言反擊,昭海爾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沒有右營的兄弟幫忙,咱們這個仇怎麼可能報得了!”話說完,挪動受傷的左腿走向楊一虎,後者立刻起身將他攙扶著坐下,兩個漢子舉起熱茶,重重的碰在一起。
近兩個時辰後,一百多夜不收意氣風發的回到了營地,大營內又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因為每個夜不收手裏,腰間,馬鞍上掛滿了人頭,血淋淋的一片,昨晚的戰事大局已定後,木晗知道還有一批胡軍正在禍害附近的村莊,急令夜不收全員出動,將這些禍害斬盡殺絕。
這一戰又斬殺了近千人,村莊附近不比鷹嘴岩的山丘地形,雖然遭受大雨,但騎兵的威力還是可以得到發揮,而且在大軍幾乎被全殲的噩耗中,這些剛才對普通百姓還惡狠狠的士兵,頓時成了軟腳蝦,一群被追捕的獵物而已。
木晗和燕老大也站起了身,歡迎歸來的勇士,看著正向自己大步走來的木良,一臉詫異,因為他的手上還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正在不停的哭泣。
燕老大急忙上前,將小孩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孩子的後背,也許是母性的光環,也許是哭累了,不過一會,小孩就沉沉睡去。
“良叔,怎麼回事?”木晗沉聲問道,盡管他已猜出七七八八,但內心中仍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
木良憤恨道:“這群畜生!附近的村子全給他們禍害了!小孩的村莊由於稍稍抵抗,竟被屠殺的幹幹淨淨,這孩子的母親死死將他壓在身下,才躲過了一劫,主公,那情景真是慘啊!”七尺的壯漢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木晗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正色道:“這筆血海深仇,遲早要胡賊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媽媽!”正躺在燕老大懷裏的幼兒,發出一聲夢囈,讓眾人又忍不住落淚,木良扭頭道:“主公!我想收他當義子,你知道我婆娘給我生了三個丫頭,正差一個小子!”又頓了一下,“還請主公賜名!”
木晗點點頭,“就叫木平吧,希望當他長大成人後,迎來太平盛世!”
毋昭裔沒有隨部隊進攻,也沒有回城,就留在小河旁等待著戰局的結果,他年已古稀,早就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境地,不然之前被罷官後,也不會三番四次的拒絕孟貽矩盛情邀請。
但當大勝的消息傳來,他卻仍不住的欣喜若狂,急令車夫加快速度,平常需要近兩個時辰的路程,被他生生縮短了一半的時間,一路的顛簸,此時他卻甘之如飴,因為他要把大勝的消息傳回縣城。
洮縣所有的官紳,在毋昭裔、木善、全續等人的帶領下出城十裏,迎接木晗大軍回轉,此時此刻,木晗的聲望,在洮縣是無人可及。
半個時辰後,大軍出現官道的盡頭,眾人立刻大步迎了上去,木晗一臉微笑的接受完眾人的誇讚,一行人便向縣城而去,那裏還有更大的歡迎儀式在等著他。
才剛剛看見縣城的影子,一陣喜慶的嗩呐聲就傳了過來,緊接著震天的鑼鼓敲響,待走的更近些,木晗抬頭望去,城門口已是人山人海,萬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