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顯示了愷撒並沒有考慮將日耳曼民族羅馬化。渡萊茵河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征服日耳曼民族,而是警告他們別再侵入高盧,這是羅馬軍絕對不允許的。
而羅馬軍對安比奧裏吉斯的追討結果並不成功。萊茵河口附近有廣大的淺灘、森林,以及即使是白天也令人毛骨悚然的沼澤,這對熟知當地環境的安比奧裏吉斯來說是件幸事,他在地形的掩護下又逃過一劫。不過,以安比奧裏吉斯為首的部族全被滅掉後,原本與羅馬關係不太明確的其他部族,也首度向愷撒提出恭順的誓約。公元前53年後半年,愷撒早晚不斷地襲擊高盧最好戰、與對岸日耳曼人聯係最頻繁的部族,他們招架不住,也隻有向愷撒全麵投降的份了。安比奧裏吉斯雖然逃走了,但是愷撒壓製了作為他勢力基礎的日耳曼人,徹底地整肅了高盧東北部的諸部族,已經徹底扼殺了他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與軍團一起返回雷米人根據地蘭斯的愷撒,在那裏召集了全高盧的部族長。在席間,愷撒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擔任了議長。當年春天,審判了舉反旗後被壓製的歇諾內斯人與加努特斯人的主謀者。其中,主謀者亞克,在部族長會議中被宣告死刑。愷撒訴之於羅馬的古式刑罰。那種刑罰在羅馬曆經數百年,而且已經愈來愈少見了。首先將受刑人綁在木樁上,在頭部插入熊掌般的器具,接下來,再接受行刑者鞭打近死,最後,斬落首級。這樣的處刑,恐怕是在部族長麵前做的吧。至於逃亡的人,將處以永遠的流放邊境。
部族會議解散後,愷撒決定了公元前53年至前52年的冬營地。2個軍團在特雷維利人之地,也就是近萊茵河的現在德國西部過冬。其他的都在現在的法國過冬。2個軍團在林貢斯人之地,也就是現在第戎的附近。剩下的6個軍團的冬營地,就決定在剛被壓製的歇諾內斯人根據地桑斯。再度讓8個軍團冬營在高盧中部的理由,愷撒並未寫到,一切隻能靠想象了。在公元前53年的徹底壓製下,東北部隻要屯駐2個軍團就行了。那年春天,8個軍團是不是也置於發起暴動的兩部族所居住的中部高盧呢?現在成為法國中央部的這一帶,自愷撒開始發動高盧戰役以來,就沒有舉過反旗,而5年後發生了這次初舉反旗的暴亂。所以酷刑以及屯駐8個軍團,都是給予中部高盧的警告。總之,愷撒這樣的軍團配置,在公元前52年救了羅馬軍。愷撒決定各軍團冬營地後,向南越過了阿爾卑斯山,這年冬天能夠返回行省了。也許就是在秋末時節,首都羅馬得知了震驚的慘事。這件事發生在那年夏天,秋天時才傳報至羅馬——克拉蘇所率領的羅馬軍全軍覆沒了。
克拉蘇
“三頭政治”的一頭——馬爾庫斯·李錫尼烏斯·克拉蘇在公元前56年春,對於中部意大利的城鎮——盧卡舉行的“高峰會議”中所決定的事項,都忠實地付諸了行動。先是在公元前55年與龐培共同擔任執政官,第二年出發至有五年任期的行省總督任地——敘利亞時,是他的行省總督任期還未開始的公元前55年秋末。漸漸步入60歲的克拉蘇很焦慮,作為羅馬首富的他所欠缺的,是龐培已擁有的、愷撒也在逐漸壯大的軍事上的名聲。他是敘利亞的行省總督,任期五年,行省總督必須負起行省防衛的任務。在敘利亞的東邊緊臨著大國帕提亞,帕提亞尚未承認幼發拉底河為羅馬勢力的界線。但如果遠征帕提亞成功,並使其承認這點,就能夠保證羅馬行省的安全。這也就是克拉蘇肩負的任務。此外,不同於貧窮未開化的高盧,光是以有高度文明的豐沃的遠東為任地一事,對經濟寬裕的克拉蘇而言,就充滿了魅力。不等執政官任期屆滿,克拉蘇就前往意大利,可以想象急於遠征帕提亞的心情。
而羅馬公民與克拉蘇的想法相反,公民們反對這趟遠征。他們並非懼怕帕提亞,而是因為不相信克拉蘇的軍事才能。
克拉蘇任總司令官時所經曆過的戰鬥,隻有18年前的“斯巴達克斯之亂”而已。那是以聚集到角鬥士斯巴達克斯旗下的奴隸、農奴為對手的戰爭。對方為數雖多,但都未受過軍事訓練。因此,那時他的部下都沒有以表示“勝利將軍”之意的“Imperator”稱號稱呼他,也沒有舉行凱旋儀式。克拉蘇雖然在蘇拉手下累積了指揮一個軍團的軍團長經驗,但是軍團長與總司令官是不同的。軍團長隻是依循總司令官所立的戰略來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