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培表達反對意見之後,強硬的元老院派不得不改變戰術,采取不露骨的反愷撒的迂回戰術。下一年,公元前50年的執政官選舉,兩名執政官皆為元老院派所獨占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由於愷撒還在高盧繼續完成稱霸工作,元老院派獨占兩名執政官的行動算是成功了。因為在戰鬥進行中,愷撒無法為了幫助己派的候選人當選而讓手下的士兵們休假,或讓他們回首都投票。當選的蓋烏斯·馬爾凱魯斯與埃米利烏斯·保盧斯都是元老院派的。前者與前一年度以執政官身份強硬地反愷撒的馬庫斯·馬爾凱魯斯有堂兄弟關係。兩人反愷撒的論調也是一樣的。當愷撒對先前所建的埃米利亞會堂進行修複時,埃米利烏斯·保盧斯借給愷撒修複工程所需的資金,因此他並非在感情上反愷撒。隻是,這位名門望族是個誠實的人,他不希望成為愷撒在首都的利益代言人。
就在這樣東忙西忙後,愷撒完成了在全高盧的稱霸。連續兩年在高盧過冬、優先處理此事的愷撒,在公元前51年的冬天,開始著手內政方麵的戰後善後事宜。
如前所述,這些都是攸關將來羅馬根本方向的大事,再繼續做下去,就能有重新應對首都局勢的對策。套用一句西塞羅的說法,“愷撒的長手”再度開始伸向首都羅馬。
不僅如此,愷撒搜集情報的能力,以及利用情報為基礎設立駐外機關的才能,也令人驚訝。即使在戰鬥中,埋首於距巴黎150公裏北側的阿拉斯戰後處理時,愷撒也能對首都形勢的變化了如指掌。更令人驚歎的是,他對南法與北意的行省統治也能繼續充分發揮影響,真可說是組織能力超群的人。
但是,他的統治形式是完全的中央集權。負責駐外機關的人員皆和愷撒直接聯係,情報完全集中於愷撒處,基本的指示也全由愷撒下達。接到指示的駐外機關負責人同時也是經濟方麵的負責人,仿佛愷撒的手足般,徹底地實施他的指示。
這個係統說起來是一個非常時刻的非常規係統。也許,在愷撒看來,平時的法律鬥爭和非常時刻的典型事件——戰爭無異吧。
尚在高盧處理戰後事宜的愷撒,借由此法,清楚地掌握了龐培的動態與元老院派的策略。因此,他大概也早已察覺到要將己方人士送上執政官的位子是很困難的。但是如果任憑反愷撒的羅馬領導階級日益壯大,等於就是自尋滅亡。因此,愷撒必須尋找一個即使麵對著身邊的元老院和執政官,依然能勝任其“手”的人物。有趣的是,愷撒所注意到的符合此項要求的人,卻是按照普通的想法會極力避免的人選——一位現職的護民官,35歲左右的青年。
“愷撒的長手”
蓋烏斯·森普羅尼烏斯·古裏奧,他的父親是強硬的反愷撒派,因此他也被視為元老院派。青年古裏奧的條理式思考表現以及充分的辯才,使他成為西塞羅等元老院派不吝讚賞與期待的對象。然而這位古裏奧卻成了“愷撒的長手”。
為什麼愷撒會注意到這位分明屬於敵方陣營的古裏奧呢?第一,青年古裏奧擔任護民官的職位。在羅馬政體中,除執政官兩人外,隻有護民官握有行使拒絕權的權力。
但是這裏剩下的疑問是:護民官之職有10個人擔任,也犯不著特地選敵方陣營的人吧。
也許愷撒知道青年古裏奧了解以往對愷撒的攻擊論法,因而對他的能力予以肯定。總之,古裏奧能與和他的父親年齡相仿的元老院派議員以及執政官為敵,一步也不退讓地守著愷撒的利益,那是因為愷撒收買了青年古裏奧的才能。我們或許可以想到,這個處於整個家族都是反愷撒派環境中的青年,替愷撒派做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愷撒是否已經從古裏奧以往的演說以及其他情報,察覺到他是一位對任何想做的事都有強烈意誌的人?對這種性格的青年,隻要明示遠大的理想,並說明成果共享等等,要說服他並非沒有可能。而愷撒又正是寫這種信的高手。
再者,青年古裏奧有喜好奢華貴族生活的傾向,導致他一直到處負債。總額高達6000萬塞斯特斯,就借錢的才能而論,他比年輕時的愷撒更豪奢。愷撒替他償還了那筆債,因為什麼都不付出就拜托他有些失禮。根據西塞羅所述,愷撒很喜歡那個與自己年輕時候類似的青年。對50歲的愷撒而言,古裏奧那筆龐大的借款,真是個負麵的卻又令人愉快的資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