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提比略也並非同性戀,並非不會對女性產生情愫之人。也許提比略心目中的唯一愛人,就是其子杜路蘇斯的母親維普薩尼婭,但奧古斯都為讓他與自己的女兒尤利婭結成連理,卻命令他與維普薩尼婭離婚。直到公元20年維普薩尼婭離世,提比略與維普薩尼婭隻是偶然才會遇到,她更是小心翼翼避開提比略。不難想象,縈繞在提比略腦海中的,應該是30年前兩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公元21年,提比略登基後初次離開首都羅馬。並非外地有等著他前去處理的事務,而是他想向世間宣告,同任執政官的兒子杜路蘇斯將會是皇位第一繼承人,並想借此機會讓杜路蘇斯積累最高領袖的曆練。從提比略一直待在經阿皮亞大道就可以到達首都的那不勒斯近郊,可看出他此次離開的意圖。
當然,33歲的杜路蘇斯也的確非常有能力。在元老院年輕一輩與年長者之間的分化愈演愈烈時,身為年輕一輩帶頭人物的他成功地化解了雙方的對立。此外,他還在公共事業中肅清承包商不法行為。除了軍團士兵負責的一般道路之外,在大多數都承包給私營“企業”的羅馬公共事業基礎設施建設係統中,招標的國家公職人員和中標的民間企業容易相互勾結。杜路蘇斯身為執政官,對此疾惡如仇,對雙方都提出了控告,取締了這樣的不法行為,重新將競爭規則導入企業之間的運營。這樣一來,因不法行為而膨脹的公共事業基礎設施建設開銷也得到了大幅縮減。
然而,事關帝國的運營,單靠在羅馬帝國高級職位的執政官並不能盡善處理。特別是在維持帝國和平問題上,羅馬帝國軍隊的最高司令官提比略必須親自處理。負責處理北非和高盧暴亂的不是執政官,而是提比略本人。
麵對日益複雜的局勢,此時的提比略必須作出選擇,是應該回到首都親自進行指揮,還是繼續留在那不勒斯附近,在遠處對此事進行指揮。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提比略選擇繼續留在那不勒斯,不得不立即展開對情報的收集,並建立一個上下通暢的指揮係統。提比略在這方麵的才華可以說十分完美。他將從全國收集來的情報作為參考,作出恰當的指示或建議寫在書信中。手持書信的信差,一直快馬加鞭地往返於阿皮亞大道。
沙漠遊牧民族
北非騷亂,指的是曾效力於羅馬軍團的輔助部隊,並擁有相當豐富的軍隊曆練的塔克法裏納斯,率領沙漠遊牧民族侵略羅馬行省的騷亂。在這些沙漠遊牧民族看來,羅馬擴大耕地的計劃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原來喜歡四處遊牧的民族,總是會對農耕民族產生仇恨。而遊牧民族最主要的生存模式,就是掠奪農耕民族。
羅馬帝國為了提防遊牧民族的侵襲在此派駐了一個軍團。這一地區,即包括現今的突尼斯與利比亞的阿非利加行省屬於元老院管轄,也即元老院行省,行省的總督也是由元老院議員互相舉薦而擔任。當然,這也是奧古斯都深謀遠慮的一個實例,由元老院議員選派的新總督前往行省進行治理時,其實他並沒有獲得軍團的指揮權。就算政治由他負責,但在軍事上則無權過問。即使當地有常年駐守的軍團,其指揮權也在皇帝任命的軍團長手裏。換言之,奧古斯都實際上也憑借將元老院管轄的元老院行省文武官員,實行權力分管、相互製約的方法,以達到強化皇權這一目的。
當然,奧古斯都打造的上述體製,唯有在沒有內憂外患的前提下才能發揮效用。先前,可能成為內憂的迦太基居民,通過重建首都海港城市迦太基,以及修建水道、街道等其他基礎建設,已經完成了城市的羅馬化,因此對羅馬造成不了威脅。而談到外患,隻要東邊的埃及與西邊的毛裏塔尼亞處在羅馬的控製之下,就不會產生多大的問題。現在羅馬帝國隻剩下南邊的敵人令人十分擔憂。所謂南邊的敵人,指的就是沙漠遊牧民族。不過,隻要他們沒有能幹的領袖,在羅馬人眼中他們隻能算是一群強盜。隻要完成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警察的任務,隻需要1個軍團加上後援部隊不足1萬人的兵力,就足夠抵禦這些人的襲擊了。熟知羅馬軍隊作戰方式的塔克法裏納斯掌控這些沙漠遊牧民族之後,原本各自為政的強盜群體,現今也實行了軍事化管理,恐怕以警察這種程度的防禦就難以加以控製了。提比略掌握到這一情況之後,早在兩年前就從駐紮在多瑙河的軍隊中抽調了1個軍團駐守在北非。這樣也許就能把塔克法裏納斯趕進沙漠,然而,在支援的軍團離開非洲後,沙漠遊牧民族又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