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皇帝提比略(14年9月17日-37年3月16日在位)(34)(1 / 2)

公元29年年底,阿格裏皮娜母子被判處有罪,母親阿格裏皮娜流放潘達特裏亞島(今文托特內島),其子尼祿·愷撒流放逢替阿島(今蓬紮島)。他們犯的是擾亂國家安全罪,所以都被視為“國家公敵”。阿格裏皮娜母子沒有被判處死刑,我想是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同日耳曼軍團勾結發動政變,陰謀篡國本身就是罪行。在古羅馬的審判中,經常圍繞圖謀及是否采取行動展開激烈爭論。曾經,無論是否有叛國行動,都可依叛國罪法判處死刑。在羅馬史上著名的喀提林審判過程中,時年37歲的尤裏烏斯·愷撒曾對此表示強烈反對。至於西塞羅,他主張意圖謀逆也應判處死刑,並且執政官可用手中權力加以製裁。在以後的很長時間裏,他不可避免地因為這種立場而遭人詬病。我認為,阿格裏皮娜母子沒有采取具體行動,然而暗中圖謀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所以流放是比較恰當的刑罰。因為,正如愷撒在喀提林審判中所主張的,把危險分子一個個與社會隔離,就能把隱患扼殺在萌芽狀態。

普通民眾對於這樣的判決結果極度反感。他們雖然沒有示威抗議,卻對法庭辯論過程並不關心,他們認為提比略討厭這兩個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法庭判決。羅馬人深信,家庭穩定是保持社會健全的重要構成要素,在他們看來,像公公彈劾媳婦和爺爺彈劾孫子的事情,這實在是讓人難以認同的一個案子。

在我看來,提比略本人應該是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的。因為提比略早已命人在母子兩人流放的島嶼上布置了相當規模的儲水設備,當然,設備肯定比不上卡普裏島上的別墅。文托特內島,也即阿格裏皮娜的祖父奧古斯都曾流放過提比略母親尤利婭的地方,島上的儲水設備是當時修建的,提比略在原有的基礎上稍加修整、擴建。雖然現在遺址早已被海水淹沒,然而設備之完善是唯有羅馬人才有的大手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提比略大概心裏麵這樣想,連我都避島而居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好埋怨的?因為,文托特內島和蓬紮島都算不上孤零零的島嶼,從南往西北方向,依次是卡普裏島、伊斯基亞島、文托特內島和蓬紮島四座連成一串的島嶼,各島之間距離30公裏左右。即使不用擔心生活用水,但四座島嶼的舒適程度也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今天,文托特內島和蓬紮島緊隨卡普裏島和伊斯基亞島的步伐,致力於開發當地的旅遊資源,打造觀光景點。然而,受正麵強勁北風的影響,島上的飯店沒有與時俱進,至今還是青年旅館,島上的景觀也比較單調,隻能吸引單純喜歡原始意趣的觀光客。景觀變成絕美勝景,是由於目之所及並非一目了然,讓人沒有一探究竟的欲望;視線中有了遮掩,層疊掩映自然產生不同的趣味,能使人流連忘返。相反,如果四周隻有一望無際的蒼茫大海,我們隻能說是單純地接觸自然罷了。伊斯基亞島的溫泉久負盛名,可要說起島上的景致,還是卡普裏島要略勝一籌。那不勒斯灣左接米塞諾海角,右連索倫托半島,有這兩個天然屏障,位於那不勒斯灣的卡普裏島,北風柔和,加之百看不厭的美景,這座小島2000年來一直是地中海首屈一指的療養勝地。當我踏上文托特內島時,認為這裏適合靜心寫作,可是如果要我在文托特內島和卡普裏島中間二選其一,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卡普裏島。顯而易見,主動隱居與被迫流放,這兩者之間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公元30年,在確定流放的阿格裏皮娜及長子尼祿·愷撒各自前往流放地之後,塞亞努斯的下一個目標選擇了阿格裏皮娜的次子杜路蘇斯·愷撒。不知是因為交惡的兄長失勢落魄而興高采烈,還是因為年僅22歲容易疏忽大意,塞亞努斯居然可以輕易地利用他的妻子搜集到了證據。根據塞亞努斯到手的證據,當年兩名執政官之一,以叛國罪告發杜路蘇斯·愷撒。就這樣,元老院判決杜路蘇斯·愷撒有罪,他也被列為國家公敵。不同的是,這次既不是死刑,也不是流放到某個島嶼,而是軟禁在山上皇宮的一處地下室內。對阿格裏皮娜勢力的清洗依然持續,然而沒有任何人被處以極刑。甚至挑明了反對提比略的阿吉尼斯·葛斯在被判有罪後,也隻是把他軟禁在執政官的官邸。流放蓬紮島的尼祿·愷撒也在這一年死掉了。有人認為他是不服從警衛而慘遭毒手,也有人認為他是萬念俱灰之後自殺身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