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羅馬人決定將萊茵河作為防線,這當然是為了保證意大利的安全,但同時也是防止高盧全境被阿利奧維斯塔(與愷撒交戰失敗的日耳曼武將)的子孫占領。你們不會認為現在的奇維裏斯率領的巴達維人和萊茵河以東的日耳曼人與生活在愷撒時代的他們的祖先不同,會對高盧人懷有好感,並能夠和高盧人親切交往吧·如果是的話,那簡直就是幻想。
距那時已經過去了130年,可是日耳曼人一點沒變。他們依然沒有放棄跨越萊茵河入侵高盧的想法,他們排斥與其他民族的融合,認為掠奪其他民族的物資是理所當然的,並一直持續著居無定所的生活習俗。他們離去之後隻會留下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這些日耳曼人當然會長期覬覦高盧這片肥沃土地的主人寶座。
並且這些日耳曼人將高盧人吸引到自己一方時慣用口號永遠都是“自由”和“獨立”這兩個詞,但是請你們不要忘記,人類社會的現實就是,但凡想將別人納入自己統治下的民族,無一例外都會用這兩個詞當做旗號。
愷撒將高盧歸入羅馬的法律管理下之前,羅馬人統治高盧用的是武力,這個事實誰都沒有異議。但是,我們羅馬人成為征服者後,行使這項‘勝者的權利’也是為了給整個帝國帶來和平。確實,你們被迫負擔了繳納行省稅的義務,但是為了保證民族間的和平是需要士兵存在的,雇用士兵就必須支付薪水,而薪水的支付隻能依靠稅金。
羅馬向高盧提出的要求隻有繳納行省稅這一項,在其他所有方麵都承認你們的自治權。不僅如此,自從這條路線的創始人——愷撒時代開始,便有很多高盧人被提拔擔任了羅馬軍中的重要職務,就連行省總督的職位不是都交給高盧出身的人做了嗎(此處指尼祿時代的尤裏烏斯·溫德克斯)·羅馬的方針是不搞歧視政策,也不閉門自封(指的是克勞狄烏斯皇帝的改革以後,元老院的議席向行省出身者開放的方針)。
英明的皇帝會給行省人民帶來利益,這對於我們羅馬人來說也一樣。但是,如果皇帝昏庸無能,我們這些在他身邊的羅馬人會受到直接的傷害。不過就像幹旱少雨或是降雨過多的自然災害讓我們人類束手無策一樣,對於皇帝的不英明或者是昏君的不理朝政、橫征暴斂,也隻有在能容忍的限度內容忍。認為讓特雷維利人出身的托圖爾和克拉西克斯來統治的話一切都會轉好,也不用再納稅的想法隻不過是癡人說夢,他們也要考慮到自己所屬部族的安全,所以肯定還會保留軍隊以防備日耳曼人和不列顛人。
如果將羅馬人從高盧驅逐出去的想法成為現實,當然這是上天不允許的,假使上天允許,你們有沒有想過會變成什麼樣的局麵·帝國全境必定將陷入無休止的戰亂狀態。
但是,羅馬經過800年的漫長歲月,在幸運的眷顧下,通過嚴於律己,鏟除意欲破壞和平的人,為自己和他人確立起了和平的局麵。
如果這種和平被破壞的話,第一個受害者就是你們高盧人。因為誘發戰爭的最大原因是對黃金和財富的欲望,如今這些正掌握在你們的手裏。
正因如此,希望你們三思而後行。想想你們可以在自己的城市和村莊中享受和平、安居樂業的情景,以及征服者和被征服者都能夠享有同等權利的事實,這是不是值得熱愛和推崇呢?
你們和其他高盧人不同,有起兵反抗羅馬的經曆。請你們根據這個經曆想想,是繼續支持必定失敗的叛亂,還是回到我們羅馬人的懷抱,彼此成為共存共榮的同伴,希望你們慎重決定。
光是凱利亞裏斯的這場演講就足以說服特雷維利人和林貢斯人的實力派人士了,這就意味著居住在羅馬帝國的領土——萊茵河西岸的日耳曼裔高盧人也脫離高盧帝國回到了羅馬帝國一邊。剩下的隻有日耳曼部族了,這樣一來他們甚至失去了號稱“高盧帝國”的資格。
尤裏烏斯·奇維裏斯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和雖然出身特雷維利人卻決定繼續反抗羅馬的尤裏烏斯·克拉西克斯聯名給凱利亞裏斯寫了一封信,意思是說,如果凱利亞裏斯有意成為高盧帝國皇帝的話,二人願效犬馬之勞。然而這位羅馬的武將連回信都沒寫。奇維裏斯仍然不放棄,他又將寫給凱利亞裏斯的信件副本寄給了身在首都羅馬的圖密善,以期借圖密善的告發讓擔心前線的司令官投敵的穆奇阿努斯解除凱利亞裏斯的職務,將其召回本國。但是韋斯帕薌年輕的兒子圖密善把信件轉給穆奇阿努斯後,他隻是掃了一眼便扔到垃圾桶裏了。於是奇維裏斯和克拉西克斯不得不麵對重新收複萊茵河西岸後直衝河口而來的凱利亞裏斯的羅馬軍和已經集結完畢的蓋魯斯指揮的羅馬軍這兩支軍隊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