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競技場的大小正適合皇帝與民眾會麵。5萬人的規模對於擁有百萬人口的羅馬來說,正好不大不小。並且對於最高權力擁有者的皇帝韋斯帕薌來說,修建圓形競技場除了可以提供娛樂場地之外,還可以提供讓民眾對自己的施政發表現代的圓形競技場讚同或反對意見的場所。市民們也正確理解了韋斯帕薌的意圖,對於修建人工湖持批判態度的他們聽說要修建圓形競技場,都舉雙手表示讚成。
圓形競技場在外觀和技術上都是曠世的傑作,這種規模,讓人既不會感到笨重,也不會感到單調。它采用了羅馬人喜愛的拱門,拱門兩側用圓柱固定,在連成一片的拱門內部修建人像。一樓使用的柱子是厚重的多立克柱式,二層的柱子是輕盈的愛奧尼亞柱式,三層的柱子是纖細的科林斯柱式。每層采用不同風格的柱式,可以避免有笨重單調的感覺。讀者們可以與據說是模仿這種方法建造的墨索裏尼時代的新城市EUR(羅馬博覽會新區)的建築物比較一下。
在功能方麵,由於出入口的巧妙設計,據說一旦發生事故可以在15分鍾內保證全體觀眾安全撤離。用於格鬥的猛獸可以通過地下的運輸裝置運送到地麵上,而不會傷害到管理人員。此外,為了防止觀眾被羅馬強烈的陽光曬傷,利用左,圓形競技場的三層拱門;右,勞動文明宮(EUR)帆布在觀眾席頂上製作了頂蓋。據說每當圓形競技場要舉行活動時,都是由米塞諾海軍基地的水兵們負責這項工作,但是直至今日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辦到的。
這座圓形競技場直到2000年後的現在依然聳立在地上,讓我們能夠親眼見到,但是我們看到的圓形競技場隻相當於羅馬帝國時代的三分之一。被基督教統治之後,羅馬的公共建築物變為了現成的石料供應地。拜其所賜,能拆的地方全被拆掉了。每個拱門內立著的人像、牆麵上的大理石板統統遺失殆盡,我們今天看到的圓形競技場不過是殘留下來的“骨架”。德國文豪歌德曾經說過,到意大利旅行光有肉眼是不夠的,還要帶上心靈之眼。圓形競技場就是一個好例子。
建設“和平廣場”呼籲恢複和平和秩序,建設圓形競技場提供娛樂場所,同時拉近皇帝與一般市民的距離,這些做法都很好,但是韋斯帕薌得到市民們一致支持的最重要原因還是錢。由於尼祿鬆散的財政政策和一年內亂帶來的秩序混亂,國家財政的重建已經是燃眉之急。而在財政重建方麵最有名的人首推韋斯帕薌,用一位研究者的話來說:“他是最稱職的國稅廳長官。”他被評為“最稱職”是有依據的。韋斯帕薌既沒有提高稅率,也沒有胡亂增設新的稅種,他隻是思考過如何才能增加稅收,並且成功了。韋斯帕薌為什麼能夠成功呢?在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前,需要先來了解一下羅馬的國家財政是如何構成的。
財政重建
曾經有很多學者下大工夫研究過羅馬帝國的國家財政,然而直到今天也未能窺其全貌,恐怕以後也很難指望將這個問題完全搞清楚。並不是因為羅馬人不重視稅製,漫無計劃地橫征暴斂。相反,羅馬的皇帝們很清楚,以較輕的稅率進行大範圍征收的稅製才是善政的根本,基本上在稅製的製定上都保持簡單的原則,在遇到各種情況時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所以沒有足夠的現存史料能夠把握其整體特征。因為到了羅馬帝國滅亡後的中世紀,割據各地的封建諸侯和豪族們隨心所欲地征收苛捐雜稅和過路費,在稅收方麵出現了無政府狀態,拜其所賜,人們都不再關心羅馬時代的稅製了。恐怕後人都認為那個時代存在的關於古羅馬稅製的史料根本沒有抄寫下來進行保存的必要,都遺失了吧!不過從散見於各種史料中的史實來推測,羅馬帝國的稅製大致如下:
年收入
一、稅收
(1)直接稅——古代城邦國家的市民認為,公民的權利是參與國政,義務是通過服兵役來保衛自己的國家。即使城邦國家雅典的市民也隻有服兵役的義務,沒有繳納直接稅的義務。羅馬也是由城邦國家發展而來的帝國,成為主要戰鬥力的軍團兵的條件是擁有羅馬公民權,所以作為帝國安保負責人的羅馬市民隻有繳納這種別名為“血稅”的“稅”,而不會被要求繳納直接稅來代替兵役。不過雅典和羅馬的不同之處在於,羅馬公民權所有者不隻限於出生於意大利本土或行省的羅馬人,即使是出身行省的他國人,隻要作為輔助兵服滿25年兵役就可以獲得羅馬公民權,醫生和教師在直接開始從事治療和教育的階段就可以獲得羅馬公民權。另外,還有不少人是由於政治上的原因(例如愷撒大範圍賞賜被征服民族的權貴階層)或個人的原因(例如韋斯帕薌賜予猶太史學家約瑟夫斯)獲得了羅馬公民權。除了可以被納入羅馬法的保護下之外,還可以免除直接稅,這都是羅馬公民權保障的直接利益。因此,直接稅大部分來源於行省稅。換句話說,沒有取得羅馬公民權的行省人民由於被免除了負責保障帝國安全的義務,所以就要承擔安保費用。這項行省稅以獲利的資產和個人為征稅對象,稅率規定為收益的10%。女人、小孩和老人被認為不屬於獲利群體,所以沒有被歸入征稅對象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