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撒丁島的道路網絡的建設。在撒丁島鋪設道路網絡將其羅馬化,在羅馬人看來是一種文明化的措施,與在白天依然陰暗的日耳曼森林中鋪設羅馬式的道路具有相似的意義。也就是說,不再允許長期認為掠奪不是罪行的當地牧羊人繼續任意妄為了。
全麵修複奧古斯都在西班牙貝提卡行省鋪設的奧古斯塔大道,完成時間是公元90年。
修複聯結阿非利加行省的總督駐地迦太基和努米底亞行省的泰貝斯提斯(現在的泰貝薩)軍團基地的道路。
鋪設聯結多瑙河下遊的今塞爾維亞、羅馬帝國時代的米西亞行省的2個軍團基地的道路,完成時間是公元92年。值得一提的是,多瑙河下遊全域此前被一並劃入米西亞行省,圖密善出於國防上的考慮將其一分為二。將一個行省分為兩個行省,行省總督也需要安排兩名。位於前線的行省總督的統治工作也就等於國防,因此由皇帝任命的武官擔任,並被賦予兩個軍團以上的指揮權。皇帝圖密善非常熱衷這一帶最前線的街道網絡整備工作,大概是因為他從自己親身經曆的與達契亞人的戰爭中得到了教訓。
史學家蒙森將羅馬帝國的國境分為軍事國境和政治國境。軍事國境指的是在河流沿岸建設軍團基地,或是在無法倚仗河流這種天然屏障的地方建設“Limes”,明確告訴敵人,如果入侵的話這些防線將立刻進行還擊。除了具有這種牽製作用之外,也可以節省投入的兵力。另一方麵,政治國界指的是羅馬帝國長年視為的國界,由於之前沒有特別的必要,所以雖然向軍事國界化的方向發展,卻依然沒有完成防線的建設。
萊茵河的軍事國界化是提比略完成的,圖密善則通過建設日耳曼長城,實現了萊茵河與多瑙河上遊地帶的軍事國界化。實現多瑙河軍事國界化最終階段的工作也是從圖密善開始的,不過他隻是開了個頭,多瑙河防線的軍事國界化經圖拉真直到哈德良皇帝時代才完成。
舉辦夜間競賽
但是,圖密善關注的不僅是這些“大事”,他也是一個深知“小事”重要性的皇帝。這段經曆被後世的人們概括為一句“麵包與馬戲”而大加批判,但是認為有權者都具備正確的政治判斷力隻是一種對人性的幻想。如果這種幻想能夠成為現實的話,原本也就不需要什麼政治宣傳了。總之,不用擔心餓死,並且還能免費觀賞競技比賽,對於市民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壞事,並且圖密善還是第一個舉辦“夜間競賽”的皇帝。
燈火的價格昂貴,所以市民們隻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他們看來沒有比能夠在容納5萬人的圓形競技場中借著通明的燈火觀看夜間比賽更令人神往的事情了。皇帝和富裕人家點著燈吃晚飯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一般市民隻能是在太陽落山前吃晚飯,這種公元前的共和政體時代的狀態到了公元後也沒有任何變化。羅馬的夜空並非一片漆黑,尤其在夏天更是帶有美麗的藏青色,令人歎為觀止。夜間競賽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舉行的。
雖說如此,出資舉辦夜間競賽肯定會需要一大筆開支,根據一些史學家的記載,國家舉辦夜間競賽也隻限於在重要的祭祀節日時。這種比賽按照慣例一般由皇帝提供飲食,所以在觀戰期間無須自己購買食品和酒。
但是,又要建設“Limes”,又要投入資金完善基礎設施,還要和蠻族交戰,再舉辦夜間競賽的話甚至讓人擔心國家財政會不會入不敷出,然而有意思的是羅馬帝國依然保持了財政的健全。繼承圖密善帝位的涅爾瓦以及之後的圖拉真也沒有為國家財政的重建費心思。因為韋斯帕薌和兒子提圖斯共同舉行的國情調查(Census)使得“不提高稅率,而是保證應征收部分的財源”的稅製得以推行,從而促進了國稅的增收。韋斯帕薌被同時代的人嘲諷為吝嗇鬼,卻被後世的研究者評選為最理想的國稅廳長官,正因為繼承了他的位置,兒子圖密善才得以廣泛開展大規模的事業。充分發揮功能且公正的稅製是仁政的根本,將其與安全保障和社會資本的充實一並視為“中央”工作的羅馬人正可謂是熟諳為政之道的亞裏士多德所說的“政治人才”。凡夫俗子隨處可見,但“政治人才”並不是那麼多,這就是人類社會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