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良在以雅典為首的全希臘投入了超乎尋常的熱情。有人認為這是源於他個人對希臘的熱愛。但是,我認為,除了這一條,還有一個原因。作為皇帝,他有統治上的考慮。為慶祝他捐贈給雅典市的奧林匹亞宙斯神殿完工,在該神殿完工3年後的公元128年,發行了刻有“Olympeion”的貨幣。對於哈德良來說,在雅典建造神殿和視察軍團基地一樣,都是為了政治。但是,在修複後的老街和新的街區之間,他建了一個拱形門,上刻“至此以前為忒修斯(被認為是雅典建國的始祖)所建雅典,自此以後為哈德良所建雅典”,充分反映了哈德良表麵上對人寬容,本質上卻是自我中心主義傾向極強的個性。
當然,僅僅6個月的時間,不可能完成上麵說的所有事情。事實上,公元124年秋到125年春,在雅典逗留期間,他隻是提出設想、製訂實施方案,並下令著手建設而已。與建在不列顛的哈德良長城不同,對於“哈德良所建雅典”,他要在建成完工以後,親自去看一看。不對,他隻想親自去看一看而已。
既然回到了希臘,那麼,他一定會從這裏直接回意大利。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話,那你實在沒有資格去體驗哈德良的旅行。最適合旅行的季節——春季還沒有過去。而且,在希臘逗留6個月之後,哈德良已經徹底迷上了希臘。所以,當他乘船離開雅典外港比雷埃夫斯以後,目的地卻不是意大利本土的港口城市布林迪西,而是西西裏島。
西西裏島上的大多數城市是希臘移民建設的。由於羅馬使用雙語製,希臘語和拉丁語並存。所以,雖然與意大利本土隻隔了一個狹窄的墨西拿海峽,但是西西裏成為羅馬帝國領土以後,通用的語言依然是希臘語。特別是島嶼的東半部分,曾經被叫做“大希臘”(MagnaGraicia)的一帶,錫拉庫薩、塔蘭托、墨西拿等,由希臘人以殖民的方式興建起來的城市非常多。在這些希臘色彩濃鬱的城市裏,一定也留下了哈德良的足跡。保存至今的記錄中,說他登上了當時埃特納活火山,不是因為對火山本身感興趣,而是為了在埃特納山上欣賞從東邊海麵冉冉升起的太陽。據說在埃特納山上看到的日出是七彩的。在古代,這裏是有名的景觀之一。
這年夏天即將過去的時候,哈德良終於回到了首都羅馬。為了盡早讓全帝國知道自己已經回到意大利本土,皇帝發行了刻有這條消息的銀幣。離開意大利四年半回來後,必須通過發行貨幣,上刻“皇帝回到意大利”(Adventui AugustiI taliae),告知全帝國,的確有點意思。但是,正因為哈德良喜歡親赴各地視察,所以,他才能夠充分履行自己的職責。
隻是,普通百姓不會理解他的這種想法。於是,哈德良組織並舉辦了由1835組角鬥士參加的比賽。比賽期間,他向首都羅馬普通市民通報自己已經結束巡視之行回到了羅馬。所有人都以為這下皇帝會踏踏實實地留在羅馬了。然而,哈德良踏踏實實待在羅馬的時間隻是一個冬季。公元126年春天一到,已經50歲的皇帝再次動身向北非出發了。這個男人行事風格的確出人意料。可想而知,他與妻子之間一定相處不好。不過,這一次出巡純粹隻是為了工作。
哈德良一行從首都外港奧斯提亞出發一路直奔迦太基。第三次布匿戰爭結束後,因為被撒上了鹽而變成不毛之地的迦太基,在經過了3個世紀後的此時,作為羅馬帝國的一個城市已經相當繁華。在羅馬到迦太基沿線的海底,現代水下考古工作人員打撈無數在此遇難的船上遺物的工作還在進行。這些遺物充分顯示,迦太基成為羅馬領地以後,與第二次布匿戰爭時代一樣,再次成為北非物產的一大集散地。除了物,迦太基還有傑出的人物如馬克斯·科爾涅利烏斯·弗龍托。哈德良不僅讓他進入元老院成為議員,還請他負責馬可·奧勒留的教育。從其個人的名字和家族的名稱來看,他似乎是拉丁人。實際上,他曾經是迦太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