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萬神殿當初是由奧古斯都皇帝的左膀右臂阿格裏帕在公元1世紀主持修建的。可是到公元2世紀需要重建的時候,哈德良皇帝將其從方形改成了圓形,並且把諸神的位置從中央挪到了周圍。哈德良屬意待時機成熟後在馬可守護下的羅馬,正是“萬神殿”所體現的羅馬帝國。
順便說一下,羅馬的萬神殿自建造開始到現代,已經經曆了近兩千年的歲月,然而在這期間,卻沒有第二座、第三座萬神殿出現,因為自從進入了一神教時代以來,直到今天,人們都視自己所不信奉的神為邪神。萬神殿是多神教時代的產物,已經成為過去時代的紀念碑。
“庇護”的意思是“深懷慈悲的人”,在哈德良之後,安敦尼因“庇護”的稱號而名垂青史。曆史學家們評論安敦尼·庇護治下是“羅馬人最幸福的時代”。史學家吉本也曾感慨地說,該時期幾乎找不到值得記錄的問題。的確,這個皇帝態度寬容,行事果斷,致力於人才的公平選拔,遏止了公帑的浪費,維持了健康的財政。他這些舉措在23年的德政中一以貫之,統治著大家族一樣的羅馬帝國。後世的研究者們將其列為五賢帝之一時,不曾有過絲毫猶豫。不過,他之所以能夠如此專注於政治,或者說專注於政事,是因為在他執政時期,正好很幸運地享受到了先人的豐功偉績。
說到先人的豐功偉績,僅帝政時代,皇帝們在保障國家安全這一職責方麵,就有很多重要事件。
帝國的安全保障史
尤裏烏斯·愷撒——征服了高盧全境,確定了萊茵河防線,阻擋住了日耳曼民族的侵略,對狩獵民族高盧人推行的農耕化十分成功。因為農耕民族以土地為生產基礎,很難想象他們會舍棄自己的土地去侵犯別人的疆域。
奧古斯都——如果談判的對象不像高盧人那樣分成多個部族,而是有著領袖的統一國家的話,那麼他也往往表現出妥協的態度。和帕提亞王國之間最終能以幼發拉底河為界,就是因為外交比武器發揮了更大的作用,東方防線定為幼發拉底河也由此成為羅馬帝國的基本戰略。
提比略——此人真正建立起了多瑙河防線,和萊茵河一起構成了帝國的北方邊界。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的起源,就是提比略為監視多瑙河對岸的蠻族而設立的營地。不過,這個皇帝值得大書特書的功績,還在於整飭了帝國內部的治安。這雖不像抵禦外敵那樣光芒四射,然而重要性卻毫不遜色。因為無論怎樣鋪設石板道路,麵對旅途中盜賊襲擾的危險,道路網也難以發揮血管的作用。
克勞狄烏斯——尤裏烏斯·愷撒認為,麵對日耳曼人的入侵,隻靠萊茵河還不足以維持高盧的穩定,必須在不列顛建立霸權才能斷掉敵對者的後路。一百年以後,正是克勞狄烏斯實現了這個目標。結果駐紮在高盧地區的羅馬軍隊隻需在裏昂配備一個大隊,也就是說有1000名士兵就足夠了。因為這1000人還負責守衛帝國設在裏昂的金銀幣鑄造所,相對於後世完全覆蓋法蘭西的高盧而言,羅馬士兵的駐紮數量幾乎接近於零。至於以斯特拉斯堡為基地的另一個軍團,僅從地勢上也能看出,他們的任務就是死守萊茵河防線。
而一旦高盧安定下來,與其以比利牛斯山脈為界的西班牙也得以安定。在整個伊比利亞半島也駐有一個軍團,因為他們需要隔著“赫丘利之柱”的直布羅陀海峽與北非對峙。
對羅馬而言,高盧的安定就是這麼重要。當軍事力量集中在萊茵河與多瑙河防線上的時候,後方高盧的不穩定是不可想象的。
圖密善——萊茵河與多瑙河都發源於阿爾卑斯山脈,因而這兩條大河的上遊都相互接近。對萊茵河與多瑙河兩道防線而言,這一帶就猶如人的軟肋,也就是最薄弱的部分。提比略最早考慮到要強化這裏的防衛,而將這一想法付諸實施,建立起日耳曼長城(Limes Germanicus)的則是圖密善。因為日耳曼長城的修建,一向被日耳曼人視為自家庭院的黑森林(Schwarzwald)也被囊括進羅馬的版圖。以往人們不敢輕易涉足的可怕的黑森林,如今修通了羅馬式的道路,不但利於行軍,一般的旅人也可進入了。並且,萊茵河—日耳曼長城—多瑙河,由此形成一道相互聯係的有機的整體,從北海一直延續到黑海,構成了羅馬帝國的北部防線。軍團的轉移也變得方便,進而遏製了軍費的膨脹。而圖拉真的強化和哈德良的重建,也凸顯了日耳曼長城戰略價值的重要。因為羅馬帝國在歐洲北部所麵對的,並不是行動一致因而可以尋求妥協的帕提亞,而是以蠻族統稱的眾多部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