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尤裏烏斯·愷撒的功績不止於此。烏比人是日耳曼的部族之一,雖然居住在萊茵河東岸,但是和那些大張旗鼓地反對羅馬的其他部族相疏離,結果遭到其他部族的攻擊,失去了居住地。愷撒允許他們移居到現在的科隆一帶。烏比人不但親羅馬,而且是日耳曼民族中的強大部族,這更使愷撒堅信自己的政策是行之有效的。現在的波恩和美因茨等大都市都是從羅馬的軍團基地發展而來的,隻有科隆不是這樣。這裏最初隻是日耳曼的一個部族聚居地,幸虧戰略位置重要,在奧古斯都時代由皇帝的得力幹將阿格裏帕安排退役的軍團兵遷入開墾,最終變成萊茵河沿岸的大城市。開墾地的拉丁語為“科洛尼亞”,按德語發音就是“科隆”。
愷撒的這項政策不但為開國皇帝奧古斯都所遵循,而且被第二代皇帝提比略所繼承。阿格裏帕死後,提比略代之以成為奧古斯都的左右手,而現在多瑙河南岸的大城市,絕大部分是他開始建設的。當時他也沒有用種族作為親羅馬和反羅馬的劃分標準。已經居住在那裏的人隻要願意接受羅馬的統治,就屬於親羅馬一方,當時尚未定居,但也願意服從羅馬命令的,也可以移居到多瑙河南岸的羅馬境內。故而多瑙河的南北兩岸和萊茵河的東西兩岸情形相同,即用河流把羅馬化的日耳曼人和非羅馬化的日耳曼人區分開來。
在整個地區推行同化政策的,是圖拉真皇帝。他征服了達契亞並將其列為行省。總之對羅馬人而言,隻要接受帝國統治,在帝國境內生活,種族差別根本就不是問題。
馬可·奧勒留無疑也繼承了這種思維。不過到了他的時代,真正的問題在於,蠻族入侵的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公元5世紀滅亡羅馬的倫巴底、哥特、汪達爾等蠻族的名稱,已經猶如遠方的雷聲,滾滾而來了。
時代的變化
公元171年,在多瑙河前線,馬可·奧勒留迎來了他50歲生日。從登上帝位開始計算,10年過去了,但馬可對人的態度沒有發生絲毫改變。蘇維托尼烏斯的《羅馬皇帝傳》中這樣描寫馬可:
在作出決定前,無論是軍務還是政務,他都注意傾聽相關專家的意見。這是皇帝的風格。對於那些抱怨他拖泥帶水的人,他經常這樣說:“相比於讓朋友們簡單地服從我個人的意見,先聽聽他們的想法,然後再作決定,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並且,由於傾向於自己的哲學(斯多葛學派),無論身處軍旅還是日常生活,他都嚴格自律。這種嚴格甚至經常招致部下的批評。心懷意見的人可以當麵堂堂正正地展開批評,而皇帝也有條有理地進行反駁。
在《沉思錄》中,馬可也講述了別人批評他像位教師。不過有一件事,他一直堅持自己的主張,那就是對將軍們給他的“前線太危險,應該返回首都”的忠告,他堅決給予拒絕。
公元171年,馬可50歲,在這一年裏,他第一次開始親自接見蠻族的代表。很多部族使節會渡過多瑙河,拜訪駐留在卡農圖姆軍團基地中的馬可。這些人向馬可提出了如下願望,按照來源的不同,大致可以分成三大類:
第一種——蠻族提出的。停止侵略,準備與羅馬皇帝講和。將來如果能與羅馬結盟,他們願意今後站在羅馬一邊,阻止經常覬覦羅馬的其他日耳曼部族,可以成為帝國防線的最前沿。不過這需要羅馬提供資金幫助。如果羅馬不接受這種建議,那麼他們恐怕隻能繼續開展敵對行動。
第二種——在多瑙河中遊北岸居住著馬爾科曼尼、雅茲蓋斯和誇地三大部族,這種方案是由誇地人提出的。和羅馬建立友好關係,如果成功,(誇地人)願意解除與馬爾科曼尼人的聯盟,自己的馬匹和家畜隻賣給羅馬軍隊,遣返所有逃兵,先返還1.3萬名成為俘虜的平民,其餘的將逐漸返還。希望羅馬保持開放集市的習慣做法,他們可以渡過多瑙河賣出土產,購買其他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