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奧勒留統治時期,在高盧的裏昂有5人殉教。從皇帝尼祿時期大量基督教徒殉教之後,直到圖拉真皇帝統治時期的34年間,有許多基督教的神職人員被流放,但是其中沒有一個人因為其基督教徒的身份被處以極刑。隨後直到五賢帝時代,因為信仰而殉教的基督教徒隻有如前文所述的12人。
雖然塞普提米烏斯·塞維魯在自己統治的後半段一改從前的寬容政策,對基督教進行嚴厲的鎮壓,但也隻是為了阻止基督教徒“秘密結社”進行反社會的活動,因為嚴禁秘密結社是從開國皇帝奧古斯都起便留傳下來的帝國方針。塞維魯僅僅關閉了各地的基督教會,而並沒有對基督教徒作出任何懲罰。而且那些被關閉的教會也在後來不知何時重新恢複了。
皇帝塞維魯死後又過去了24年,在被稱為“色雷斯人”的馬克西米努斯統治時期,偶爾會有教會的主教被人起訴。但是馬克西米努斯對這些主教的懲罰也僅僅是流放而已。
上述的那些數字並非出自羅馬帝國的記錄,而是基督教會的記錄。雖然在君士坦丁大帝以前的羅馬皇帝,無一不被基督教會看做暴君,但是在公元250年之前殉教的基督教徒僅有12人而已。
100多年的時間裏隻有12人殉教,從這個數字上來看,即便對基督教進行鎮壓,殉教者的人數也應該不會出現大幅度的增加。因為鎮壓的對象隻是那些傳播基督教信仰的神職人員,而不是信仰基督教的個人。但是,將打擊麵首次擴大到一般信教群眾身上的,就是皇帝德基烏斯。因為他決定頒發一份證明持有者不是基督教徒身份的證明書。所以他的打擊對象已經不再僅限於基督教的神職人員,而是擁有羅馬公民權的所有人。自從卡拉卡拉頒布敕令以來,就連行省居民也擁有了羅馬公民權,因此他也能夠趁此機會將那些廣泛存在於行省之中的基督教徒一網打盡。
頒布於公元250年的這個法令,是皇帝在某一時期臨時決定的暫時性措施。之所以頒布這項法令,是因為皇帝認為想要實現帝國的徹底和平和長治久安,僅僅依靠前線的士兵們抵禦外敵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帝國全體國民在後方的大力支持。而基督教徒卻將他們現在居住的這個羅馬帝國比喻為墮落而邪惡的帝國,在麵對北方蠻族和東方波斯王國威脅的羅馬皇帝看來,基督教完全是存在於羅馬帝國之內的敵對勢力。
這份證明書被稱為“Libellus”。在帝國的每一個城鎮都設立了專門負責發放證明書的特別委員會。被叫到委員會的市民,要在委員們的監視下參拜羅馬自古以來的眾神,然後將自己帶來的香料點燃,在香料燃起的煙霧中發誓自己不是基督教徒。沒有任何其他的確認和調查,隻要經過這樣的儀式就可以得到證明書。
但是,即便如此簡單的儀式,也在基督教徒之間引發了極大的震動。圍繞這件事,基督教會分裂成兩派:一派主張寧死守護自己的信仰,另一派則認為這種程度的儀式隻要裝裝樣子騙取證明書,隨後再繼續保持自己的基督教信仰,一樣會得到上帝的寬恕。當然在這種時候後者的做法明顯是比較明智的,但德基烏斯的政策還是導致大量的基督教信徒放棄了自己的信仰。
然而,即便普通的信徒認為這樣做會得到上帝的寬恕,但是身兼傳教任務的神職人員卻並不那麼想。於是那些神職人員便在被叫去進行祈禱前紛紛選擇了逃跑。迦太基的主教居普良就在這個時候躲了起來,不過他在公元251年的複活節,即第二年春天,便再次出現在迦太基。他之所以能夠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重返迦太基,是因為皇帝德基烏斯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暇顧及國內的基督教勢力了。
蠻族全麵入侵
當時的哥特人,就如同即將決堤的大壩一樣充滿了危險。對羅馬方麵來說另一個不幸的消息是,哥特人居住的地區,正是多瑙河防線自古以來最薄弱的地區——多瑙河下遊北岸。這一地區被分為近米西亞行省和遠米西亞行省。德基烏斯在就任皇帝之前便曾經在這裏任職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一帶羅馬防線的弱點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