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行“四帝共治製”之後的12年裏,有副帝君士坦提烏斯橫刀立馬,縱橫沙場,身為西方正帝的馬克西米安,相對過得比較安穩、平和。
羅馬時代的梅迪奧拉努姆,即現在的米蘭,這裏既不是羅馬軍團基地,也不是退役兵的殖民城市,卻被西方正帝選為根據地,這本身就體現了羅馬帝國後期軍事狀況的變化。因為這裏有羅馬大道通過,容易派兵穿越阿爾卑斯山脈,前往萊茵河上遊或者多瑙河上遊地區。假如守護猶如腹部要害般重要地帶的日耳曼長城沒有棄守,還能發揮作用;亦或,3世紀後半期沒有經曆過蠻族侵入意大利本土的慘痛經曆,米蘭也不會成為身兼總司令的皇帝的根據地。時代的變遷,也連帶使中心地帶發生了變化。
北非地區在500年後將屬於伊斯蘭文明圈,而意大利半島現在屬於基督教文化圈。實際上,在這兩個地區染上這兩大一神教色彩之前,其實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當阿爾卑斯山脈以北的危險度下降之後,身在米蘭的皇帝馬克西米安的注意力很自然就會移到北非上。而且他在任期間,也的確花了很大的氣力,重整責任區內的北非防衛體係。因此,北非地區民眾的支持,幾乎全部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不過,對於首都羅馬,盡管在其管轄範圍之內,但是他從不輕易涉足。馬克西米安曾讓人質疑,是否因為虛榮心作祟,才跑到北非去讓有錢的農場主奉承。但這一點正體現出他對年長的好友戴克裏先的尊重、守禮,某種意義上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忠誠、守規矩的人。如果沒有戴克裏先在場,他絕不會踏入帝國首都羅馬一步,也因此,雖然羅馬和米蘭之間的距離,按現在快速列車計算,隻有5個小時的車程,但首都羅馬的居民長年過著看不見皇帝的日子。
帝國東方的副帝伽列裏烏斯是四位皇帝之中最年輕的一位。但也正因如此,他被賦予了守護帝國生命線難度最大的多瑙河防線的防衛重任。在他擔任副帝之後,花了兩年的時間來整頓防務。光是防線長度就有西方副帝君士坦提烏斯經常往來的萊茵河、多佛爾海峽、不列顛之間距離的兩倍多。而且,多瑙河防線以北居住的蠻族,無論數量還是彪悍程度都是其他防線不能比的。但是他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裏就修複了如此漫長、難以防禦的多瑙河防線,成功阻止了蠻族的入侵。由此可見,伽列裏烏斯的軍事才能的確非同凡響。他甚至還在正帝馬克西米安的責任區,成功阻止了多瑙河上遊地區蠻族的入侵,幫助馬克西米安減輕了工作負擔。同樣的,正帝戴克裏先原本待在尼科米底亞,隨時準備派兵支援馬克西米安,而伽列裏烏斯的行為也減輕了他的負擔。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雖然戴克裏先自覺軍事才華不足,但在選拔優秀軍事人才方麵,還是很有眼光的。
話說回來,副帝表現不俗,正帝戴克裏先也沒有借機躲在尼科米底亞的皇宮裏享樂。他不僅去了敘利亞、埃及,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開始著手推動僅有他握有實權的帝國結構改革的工作。關於改革詳情,容待後敘。也正因此,戴克裏先要盡早處理好各類事情,減少不必要的擔憂,因為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冒出更多煩心事。而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與波斯的關係
三年前,波斯王位交替,新換了國王。在君主專製國家,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君王一人手中。當新王繼位時,即使過渡平穩,也必然會產生反對派。新任國王為了壓製國內反對勢力,必然要對外表現強硬。自古以來,對外作戰都是調和國內矛盾的特效藥。即使幼發拉底河對岸的主人從帕提亞換成了波斯,但他們展現強硬的對象依舊還是羅馬。再加上這個時期的波斯,背負著8年前受戴克裏先軍事脅迫、心有不甘地默認北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歸於羅馬旗下的舊恨,這一地區對波斯來說,有著重大的戰略意義。羅馬取得該地區因而獲利,就代表波斯方麵失手陷於不利的境地。古往今來有許多兵家必爭之地的存在,對羅馬和波斯來說,必爭之地就是美索不達米亞北部地區,以及北方的亞美尼亞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