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人以外,為軍方或政府輸送物資的生產者,也屬於條件優渥階層。因為他們可以用實物來繳納稅金。特別是在軍隊裏,如果軍糧等軍需用品供給不穩定,影響重大。因此早在銀幣淪為鍍銀銅幣的公元3世紀後半期,軍需用品生產者就已經獲準可以拿生產的貨物來繳納稅賦。
上麵所說的這些人,在銀幣、銅幣價值不斷下跌的羅馬社會中,形成富裕階層。相對的,那些沒有成為國家公務員的人,則變得日益窮困。既不是軍人也不是官僚,生產非軍需品的業者,以及一般的民眾,則形成了社會的貧困階層。這些人無論多麼努力地工作,到手的銀幣或銅幣的價值還是在不斷地萎縮。
於是農田被棄置,未遭棄置的則被大莊園吸收,商店陸續倒閉,手工業者紛紛轉行生產軍需用品。如今已經不需要蠻族襲擊掠奪,金本位製已經代替蠻族將一切搜刮殆盡。在經濟層麵上,“共同體”的觀念已經成為曆史,隻有蘇勒德斯金幣還在閃閃發光。就像帝國大多數民眾貧困不堪,隻有皇帝一個人富有一樣。
家庭悲劇
看上去光芒耀眼的君士坦丁,卻與家庭內部眾多流血事件關係緊密。首先,公元310年,他害死了嶽父、前正帝馬克西米安。兩年後的公元312年,又逼使大舅子馬克森提烏斯敗亡。而在公元325年,他在打敗異母妹夫、正帝李錫尼之後,以密謀通敵的罪名將其處死。隻是這三次事件中,雖然致死的對象分別是嶽父、大舅子和妹夫,但同時這三個人也是和他爭權奪利的對手。在你死我活的權力鬥爭中,即使對手是親人,也要一一鏟除。
然而,公元326年發生的這起事件並不屬於這一類別。不知道是否因為如此,君士坦丁這邊並未千方百計找出密謀通敵或圖謀篡位之類可以名正言順訴諸武力的理由。君士坦丁對於這起事件的態度隻是沉默。
公元326年,副帝克裏斯普斯突然遭到逮捕,並被秘密投入大牢。牢房位於亞得裏亞海的伊斯特裏亞半島前端的波拉鎮。在這間牢房裏,日夜進行殘酷至極的拷問,但被告始終堅持自己無罪。
公元326年,是君士坦丁將最後一名對手李錫尼處死、自己成為羅馬帝國名副其實的唯一一名正帝的第二年,因此,這個時期的副帝克裏斯普斯,在羅馬帝國的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在元首製時期,他是不可能遭到拷問的。因為那個時候,不僅皇位繼承人和元老院議員,法律規定隻要是非奴隸身份的公民,在審案時都不得采用拷問手段逼其坦白。但是,到了絕對君主專製政體下,除了專製君主以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他所有人算是一律平等了。所謂的君主專製政體,就是“皇帝和其他人等”構成的社會。因此,就算身為副帝,而且是正帝的親生兒子,隻要正帝不幹涉,就要接受比元首製時期的奴隸還要殘酷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