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最後的羅馬人(14)(1 / 2)

舉行凱旋儀式也師出有名,那就是兩年前的勝仗。斯提利科在波勒提亞和維羅納兩度打敗阿拉裏克率領的進犯意大利北部的西哥特人,使阿拉裏克狼狽逃回巴爾幹地區。如果目的是與民同慶,凱旋儀式就應該在勝利的公元402年當年的秋天舉行。斯提利科在公元404年秋天舉行凱旋儀式是要拿慶祝勝利做幌子,其真實意圖在於消解反對自己的呼聲。

凱旋儀式

進入帝政時代以來,在首都羅馬舉行的凱旋儀式上,主角都是皇帝,即使勝利功臣另有人在。皇帝畢竟是羅馬全軍的最高統帥。公元404年秋天舉行的凱旋儀式上,坐在侍者駕馭的雙駕戰車上接受群眾夾道歡呼的也是皇帝霍諾裏烏斯。

凱旋儀式是羅馬特有的祭典,與羅馬人的傳統深深地結合在一起。在基督教來看,其異教色彩過於強烈。凱旋儀式原本就與基督教國家相矛盾,民眾也會因凱旋儀式而狂熱。所以,羅馬變身為基督教國家後雖然還保留著凱旋儀式,但色彩已與從前不同。

首先,由凱旋將軍駕馭4匹白馬的形式完全消失了。馬匹好像仍為白色,但已由4匹改為2匹,這2匹馬也由侍者駕馭,這已成了慣例。其次,凱旋將軍用紅色顏料塗麵的做法也消失了。把臉抹紅在羅馬是神的表示。這樣做的意思是,凱旋將軍因打敗敵人保衛了大家的安全,因為這樣的功績可以在凱旋儀式這天當一天的“神”。然而,基督教是一神教,不允許唯一的神以外還有其他神的存在,哪怕隻是一天。不過,因廢止了“一日之神”,也就沒有奴隸像以前那樣站在接受民眾歡呼的凱旋將軍身後不斷輕聲重複“肉身當死,不可忘卻”的情況了。即使一日為“神”,也不可忘記自己是“人”身,這種巧妙的平衡感正是基督教化以前羅馬人的特質。可是羅馬國家性質已變,不能再把這種平衡感視為必需。

作為勝利者象征的月桂樹枝編的月桂冠也銷聲匿跡了。月桂冠曾經戴在希臘奧林匹亞競技優勝者和羅馬皇帝的頭上而光耀過,從而被看做異教的象征。實際上,在成為基督教國家以後,羅馬的錢幣上再也看不到頭戴月桂冠的皇帝雕像了。

公元404年秋天,在羅馬舉行的凱旋儀式就是這種極力排斥異教色彩的儀式。在隊伍最後壓陣的勝利者乘坐的雙駕戰車上,除了霍諾裏烏斯皇帝,還有斯提利科。當然,在前麵接受民眾歡呼的是霍諾裏烏斯皇帝。可是,不論軍裝多麼華麗,19歲的霍諾裏烏斯身材矮小,腿短肥胖,毫無表情的臉上根本看不到擊敗入侵蠻族的男人的霸氣。

相反,緊挨在他身後的斯提利科40來歲,正值壯年,有著男人的鎮定和力量。他比霍諾裏烏斯高出一頭,肌肉健碩,目光銳利,遠比主角皇帝更能吸引人們的視線。民眾也都知道,3年前霍諾裏烏斯剛舉辦過成年禮,敵人襲來時即從米蘭避難來到羅馬,而前去迎敵的是斯提利科。元老院議員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兩人一同站在凱旋將軍用的雙駕戰車上與民同慶,遊行似乎取得了成功。之後斯提利科又進一步利用了這個大好機會,他讓皇帝霍諾裏烏斯出席元老院會議,請他說明元老院議員先前阻撓製定的那些法律的必要性。霍諾裏烏斯年紀輕輕卻無精打采。他念的演講稿一定是斯提利科所寫。通過皇帝的說服而通過的一項法律規定,除以“國家公敵”宣言的形式宣布緊急狀態的時期以外,大農莊主也有如下義務:如果不交出指定數量的農奴服兵役,則每個人頭須支付25枚蘇勒德斯金幣。這樣一來,斯提利科整編新軍的財源便有了保證,身為大農莊主的元老院議員幾乎都選擇支付金幣而不願提供衛士和農奴。

遷都拉文納

這個時期,斯提利科把皇帝的居所從米蘭遷到了拉文納。霍諾裏烏斯不聽勸解,堅決不願意再回危險的米蘭,他甚至不願意繼續住在羅馬。斯提利科遵從了他的意思,遷都拉文納。

羅馬太大,居民都很開放,習慣於在熟人簇擁下生活的霍諾裏烏斯不適應這裏的環境。而拉文納城市小,且位於波河河口,水路成網,屏障四周。流經拉文納南邊的盧比孔河在共和時代是本土意大利與意大利北部行省的分界線。當時意大利北部行省的總督官邸就在這個城市。進入帝政以後,拉文納城市也得到擴建,有了兩個港口,四百年前開始成為帝國的兩大軍港之一,另一個軍港是意大利南部的米塞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