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用親生女兒做試驗,發明了磺胺藥而獲諾貝爾獎,但他不僅沒有拿到獎金,還因獲獎一事被軟禁8年之久!這個不幸的獲獎人就是格哈德·多馬克。
1895年10月30日,多馬克出生在德國勃蘭登省的小鎮拉哥(現屬波蘭)。父親是小學教員,母親是農家婦女,家境十分清苦。多馬克14歲才上小學一年級,這還是因為他父親由小學教員升為小學副校長的緣故。
1914年,多馬克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基爾大學醫學院。沒上幾個月課,第一次世界大戰就爆發了,多馬克誌願從軍。他參與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幾大著名的戰役:瑪恩河大會戰、凡爾登戰役等。這場大規模的流血廝殺沒有放過多馬克,他被流彈擊中背部,自此結束了步兵生涯而改在醫療隊服務。
1918年戰爭結束後,多馬克回到基爾大學醫學院繼續學習,戰地急救中積累的豐富經驗使他成績突出。1921年,多馬克通過國家醫學考試,取得醫學博士學位。
1923年,多馬克來到格賴夫斯瓦德,在格羅斯病理研究所工作。後來又先後在格賴夫斯瓦德大學和明斯特大學講授病理學和解剖學。但是,對他最有吸引力的還是伍柏塔爾一家染料公司的實驗病理學和細菌學實驗室。1927年,他應聘出任該實驗室的主任,這是他生活道路上的重要轉折點。
當時,在醫學界已經掀起了配製新的有機藥物的高潮。多馬克與其同事以蓬勃發展的德國化學工業為後盾,把染料合成和新醫藥的研究結合起來。多馬克認為,既然製造新藥的目的是殺滅受感染的人體內病原菌,以保護人體健康,那麼隻用試管試驗藥物是不夠的,必須在受感染的動物身上觀察。多馬克實驗室的化學家們先後合成了1000多種偶氮化合物,多馬克不厭其煩逐個地進行試驗。盡管這些化合物中的大多數在試管實驗中並無明顯的抗菌作用,但他還是堅持在動物身上試驗。成千上萬個小白鼠因受鏈球菌感染一個一個死去,盼望中的新藥卻沒有出現。1932年聖誕節,奇跡終於出現了:多馬克把一種在試管試驗中沒有抗菌作用的橘紅色化合物灌給受感染的小白鼠之後,這些小白鼠日漸康複。接著他研究這種化合物的毒性,發現小白鼠和兔子的可耐受量為每千克體重500毫克,更大的劑量也隻引起嘔吐,說明其毒性很小。
救活小白鼠的橘紅色化合物,早在1908年就已由人工合成。它由一種偶氮染料與一個磺氨基結合而成,由於它能快速而緊密地與羊毛蛋白質結合,因而被人用來給紡織品著色,使紡織品經洗曬而不褪色,商品名為“百浪多息”。多馬克發現其藥用價值後,既興奮又冷靜,他沒有急於發表論文,而隻是以“殺蟲劑”的名義申請專利權。因為他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以用於人體。
多馬克視女兒瑪麗為掌上明珠。一天小瑪麗的手指被刺破受了感染,繼而手指腫脹發痛,全身發燒。多馬克心急如焚,他請來城裏最有名的醫生,用盡了各種良藥,都無濟於事。瑪麗的生命垂危。此時,多馬克想到應該知道女兒是受的什麼病菌感染?他把瑪麗傷口的滲出液和血液抹在玻璃片上,在顯微鏡下觀察發現病菌是他正在研究著的鏈球菌。他想到了橘紅色“百浪多息”,他不也盼了好久要把這種新藥用於人體嗎?今天這機會來了,但用藥對象卻是他的可愛的瑪麗。多馬克從實驗室拿來了兩瓶“百浪多息”,他別無選擇,如果這樣做害死了女兒,那麼他自己也將注射這種不為人體接受的藥劑。
妻子看到這情景抽泣起來了。多馬克的各項實驗她都清楚明白,“百浪多息”在動物身上試驗成功並不意味著人能接受。這一針下去女兒能活嗎?她不能勸阻多馬克,因為已到了最後關頭……瑪麗處於昏迷狀態,多馬克將“百浪多息”推進了她的身體。時間令人焦灼地一小時又一小時地過去,女兒終於睜開了雙眼。多馬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撫摸著女兒的前額:“簡直是美妙的夢!”瑪麗因憔悴而顯得更大的雙眸又閃射出生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