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停住。
過了一會,她不無歉意的跟我說:“我現在很不堪……你過來,會不方便。”
我點點頭。說實話,我對她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忌諱,靠近了,心裏還真有點打鼓。
我退到我爸和貝慧身邊,坐下。
她跟我說:“你好,我叫尚秋萍。”
“你好。”我禮貌性的回答。
“你好像,還不知道我是誰?”尚秋萍問我。
我有點納悶:“怎麼?我應該知道?”
嘩啦啦——\t
鐵鏈的聲音使她頓了頓,說:“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但是你既然能到這裏來,就證明你至少躲過了上麵那些魔鬼的阻攔,所以我覺得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她說這些的意思是什麼,沒有說話。
她繼續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可以從頭來講。”
“講什麼?”我問。
“講一講孤兒院始終。”
“為什麼要跟我講?”
尚秋萍頓了頓,說:“因為你們是自我被囚禁以來,見到的第一批外人。如果此時我再不講,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我想我們的故事,總歸要讓他人知道罷。否則,不甘,太不甘了!你們不像壞人。更何況,或許你們來此還帶著各自的目的。”
“什麼目的?”我問。
“這個要問你自己了。”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跟她糾纏:“你說吧,你想要說什麼?”
嘩啦啦——嘩啦啦——
鐵鏈急速**了幾下,發出刺耳的聲響,然後歸於沉靜。
她好像在通過急速的釋放使自己暫時歸於平穩。
接著,尚秋萍對我說:“那我就跟你從頭來講。我是小窪嶺孤兒院唯一的教務老師,教授孤兒院的三十個孩子,隻不過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很天真,孤兒院也是個快樂的集體。但是——你知道王剛老師和林顏婷老師嗎?”
我被這個突然的問題問得有些疑惑,下意識的說:“知道啊!”
“嗯。”尚秋萍說:“那麼你大概知道會他們是孤兒院的生活老師,也是一對戀人,林顏婷老師還是院長的小姨子吧!”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們其實是從師範大學畢業後直接到這裏來的,但孤兒院內部的學校隻有一個正式教師的名額。我比他們早來了三年,自然占據了這個位置,他們隻能以生活老師的名義留下來。”尚秋萍的語氣很平淡:“他們是兩個有愛心的青年,對孩子們很好。王剛尤其喜歡孩子。”
我靜靜地聽著。
“其實他們倆在一起也因為孩子。有一次,最調皮搗蛋的李曉東不但把林老師喜歡的裙子上灑滿了耙耙虎,還用彈弓打碎了林老師辦公室的玻璃。你說巧不巧,林老師當時就在窗戶邊批改作業,石子把玻璃打碎,又打到了林老師的額頭。林老師的體格弱,當場就昏過去了。
“是王老師盡心照顧了林老師一晚上。我從沒見過對女人那麼細心的男人,冰敷的毛巾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調整溫度。第二天,林老師醒來,王老師就在她的床邊——你猜他在幹什麼!?他在一粒一粒的撿掉林老師裙子上的耙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