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怎麼接這句話,沉吟良久,終於說:“你們二當家,還真是……真是隨性啊!?”
馬魁切了一聲,將懷中的槍晃了晃,說:“隨性啥呢嘛?那就是一頭倔驢,幹仗不要命,端起槍眼就紅。我們都叫他馬倔驢,他自己也說,他不叫馬伍軍,就叫馬倔驢……”
我抓著肉,陡然看向他,眼神驚詫。
馬魁還在說:““所以該你死就你死,不該你死,你咋麼樣都死不了!”
我打斷他,急忙問道:“你說,你們參謀長叫什麼?”
“馬伍……”馬魁下意識的接話,卻突然停頓。
他的骨架身體僵硬的一停,兩隻泛黃的眼珠直勾勾的看向我身後,發出了一聲很驚奇的餘音,像是後麵出現了什麼特別詭異的事情。
我皺著眉頭問他:“怎麼了?”
馬魁不說話,隻是抱著槍愣愣的看著我身後。
我也回頭,朝身後看去。
定睛,我看到了一個人。我也愣住了。
這個人離我們並不遠,就在十幾米外的一處樹下。
她飄忽的站著,隻是一個背影,但我看到了長辮子,看樣子應該是個女性。
她穿著偏黃色的衣服,不是那種濃黃,而是類似未成熟的香蕉的淡黃,我記得馬魁剛出來時就穿著這種衣服。
再多的細節就看不到了。現在畢竟是深夜,她又站在樹下,看上去隻是很詭異很模糊。
“土匪。”身旁,馬魁悄聲但聲音裏充滿畏懼的說。
果然,看他的反應,我想的沒錯。
“是不是在那片戰場跟你們幹仗的土匪?”我問他。
馬魁抱緊了槍,局促不安的對我說:“我咋麼知道呢嘛?你看這個女人的樣子,我看不像是個人。”
我將手中的肉扔掉,向前看去。
那個女子飄忽的站著,身影忽明忽暗,兩條辮子像是在擺動,又像是絲毫未動。她全身如同一條蛇,令人眼花繚亂的律動著。所以雖然她始終站在那裏,但卻給人以一種很詭異很陰森難測的感覺。
她確實不像個人,而更像個鬼。
“之前蚩破淩走的時候把話給我說下了。他說他是村長,有事就叫他。還說晚上不要在這個村子裏亂跑,小心見到啥髒東西,死都不知道咋樣死的。”馬魁在我身邊道。
我以為他說這些是害怕了,想要退縮了。
但沒想到他使勁握了握手中的槍,發出一陣吱呀的聲響,然後很堅定的對我道:“這個可能就是那啥髒東西,咱們小心點,過去看看!”
我都沒動過去看看的念頭,他居然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了。
我腦子裏不由得又浮現出了他在戰場上獨自麵對幾百土匪的場景。這是個有血性的漢子!
話剛說完,馬魁就從我身邊站了起來,端著槍,衝著那個女子衝跑了過去。
靠!我罵了一聲,想拉住他卻已經來不及了,隻好也趕忙站起來,跟著跑了上去。
馬魁的動作很機敏,雖然他隻是一具骨架,可他的姿態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