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擦擦眼淚,歪歪腦袋,撒嬌說:“人家太高興了嘛!”
“高興應該大家分享才是嘛。”李武和方小梅湊了上來,打趣道,“咱們小雲可是個毫不自私的人呀。”
江大娘忙道:“真的不好意思,我們隻顧自己高興,怠慢了二位呢。該罰,該罰!”說著裝模作樣要打自己的耳光。
方小梅忙上前按住,小雲抿著嘴樂,李武、江河可是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說說笑笑回營房,不知誰喊了一聲:“江大哥他們回來啦!”
大家頓時蜂擁而出,圍著江河他們又唱又跳,江星悄悄走到小雲身邊,遞給小雲一個蘋果,說:“累了吧?這是上次去縣城運貨時捎來的,不知道你什麼回來,留久了,早幹了,看看還能不能吃。”
小雲看著江星一臉真誠的神情,不好意思推辭,就接了過來,揣進口袋裏,輕輕說了聲:“謝謝!”江星長長地鬆了口氣,和江河他們打招呼去了。
由於經過連續行軍。特別是幾次從敵人的圍追堵截中突圍出來,江河和李武都感到很累,二位姑娘就更不用說了,幾乎累得變了形。大家都很興奮,吃過晚飯後,一直談到深夜,還沒有睡意。
老人們可吃不消了,打起了哈欠,年輕人怕吵著他們,盡管深秋露水很重,仍擁著江河他們到外麵去長談,有人燃起了幾堆大火,說要談一通宵,江星、小鐵匠還弄來了幾隻野兔讓大家烤著吃。大家向江河他們介紹了山寨裏的情況,更多的時候是聽江河他們講根據地的事。
一說起根據地,江河眉飛色舞,滔滔不絕,李武幾次想補充幾句都未插起嘴。在他的眼裏,根據地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天堂,條件雖然苦點,很多時候還不如山寨過得好,而且不時有敵人突然襲擊,有時半夜三更被子剛捂熱又得轉移,但那裏的人樂觀向上,積極互助,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友愛的,軍愛民,民擁軍,軍民魚水情,官兵一致……說得大家悠然神往,不住感歎,江星更是不停地抱怨自己沒有福氣。
張小雲小聲說:“我們回來的時候,首長讓我們轉告大家,說今後有機會,歡迎大家到根據地去走走,到時你就有機會了。”
江星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夜已經很深了。露氣越來越重,方小梅、張小雲有些抗不住了,起身進房休息了,一些年輕人仍然圍著江河和李武不肯散去。有人往火堆裏加了抱柴,火堆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照得每個人的臉都紅通通的。大家吵著要江河繼續講根據地的趣事,漸漸江河也有些累了,伸了伸懶腰,拖著長長的哈欠,說:“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再聊吧。”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起身就走了。
第二天,大家都睡得很晚才起來。江河吩咐江星將大家召集到營房前的空地集合,說有重要事情宣布,自己一會兒就出來。不久,江河出來了,眾人不由眼前一亮,哇,多精神呀!隻見江河穿著嶄新的青灰色軍裝,頭戴八角帽,帽上綴著一顆閃閃的紅星,腰束武裝帶,威風極了,簡直比戲裏的大將軍還要神氣。
眾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這衣服多帶勁呀!”
“真漂亮!”
不知誰說了一句:“要是給我們發一套就好了。”
大家仿佛被提醒了,都吵著找江河要。
江河拍拍手,故意皺著眉頭說:“主力部隊已經轉移,根據地正處於最困難的時期,物資極為匱乏,連他們三個都沒有,我這身衣服還是陳司令特批的,拿什麼發給你們。別做你們的春秋大夢了。”
眾人不依不饒,說:“你不是講根據地官兵一致麼?怎麼說話不算數了?”
江河故意逗他們,說:“我是說過官兵一致,但我並沒有說官兵必須穿一樣的衣服呀。”
大家和江河親熱慣了,非常隨便,有人說:“江大哥找借口呢!快說,什麼時候給我們弄一套,不然你這身可要小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找不到了。”
江河板著臉不說話。方小梅攔住大家,說:“江大哥,噢,不,現在應該叫江大隊長了,早就在考慮這件事,他已經和山外取得了聯係,並送去了樣品,相信大家很快就能穿上和他一樣的軍裝的。”
眾人轟然叫好,江星趁江河不注意,調皮地搶過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江河著了急,追著江星滿場跑。二人孩子般的鬧過不停。
方小梅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眾人知道有重要事情要宣布,趕緊停止了說笑。
江星把帽子還給江河,幫著去整隊,兄弟們還象從前一樣亂站一氣,高的高,矮的矮,好半天都沒站整齊。
江河皺了皺眉頭,說:“怪不得有人嘲笑我們,說我們是土匪呢,我看他們說的沒錯,瞧這隊伍站的。現在我們參加了紅軍,是正規軍了,就得有正規軍的派頭。那個誰,還笑,吊兒郎當的,象什麼樣子,小心老子揭了你的皮。”
方小梅心裏暗暗發笑。剛到蘇區時,江河一切都感到新鮮、好奇,什麼都想動手一試,就是對隊列操練不感興趣,認為隊列訓練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倒不如練習槍法、刺殺實用,有時還鬧情緒,找借口不參加,逼急了甚至鬧脾氣罵人,為此,自己不知和他磨過多少嘴皮子,李武、小雲也沒少勸過他,教官拿他沒辦法,不得不請領導出來做工作……